的那些人,反而没有一个起来反对。为什么?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而是因为看得清楚。他们看得很清楚,张大人此时,是势必要留下来的,是扳不倒的,于是他们明哲保身,再寻找机会而而动!而吴中行他们,他们或许也知道张大人是扳不倒的,但他们为了心中理想,还是上书了,所以比起那些人来他们是高尚的。”
“但同时,他们也是不理智的。要我说,张大人留下了,是为了大明,大明与心中理想,孰重孰轻,总该有个掂量!既然张大人留下来对整个大明是好的,那么为什么为了自己心中过不去的这一个坎儿,拧不过的这一口气就非要上书反对呢?”
闻安臣的话,让董鸣长陷入了沉思之中。
之前闻安臣若是跟他说这些话的话,他断然是听不进去的。但这会儿闻安臣跟他说,他听完之后心中却是颇有一些感触了。
闻安臣知道这句话说到这个地步,就算是差不多了,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很容易冒犯了董鸣长,所以他便准备告辞。
但是在告辞之前,他却还要说最后一件事。
“董大人,现下其实你有一件事要做。”闻安臣道。
董鸣长挑了挑眉毛,有些诧异道:“什么事儿?”
闻安臣笑道:“现下是铲除张诵最好的时机。”
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吴中行等几人被廷杖的消息,这会儿差不多已经传到了成都府,并且很快要在四川布政使司的范围之内流传开来了。至少,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而他们几个人一被廷杖,肯定在整个大明的范围之内,不少人都要倒霉。之前那些曾经就此事反对过张大人的人,肯定是都要被清算,被收拾的。这一次,我不知道您注意了吗,除了被廷杖的这些人,除了那几位官员之外,还有浙江余姚的一位寻常百姓。”
“这个寻常百姓他不是朝廷官员,但由于在此事上他辱骂了首辅大人,反对了首辅大人,他也被廷杖了,廷杖之后还流放了,这是一个很明确的信号,这是在告诉天下各州县,不要放过那些曾经非议过张大人‘夺情’一事的人。”
“所以,四川布政使司的官员们,只怕也会对这件事比较上心。而此时,您若是去成都府走一趟,将这会儿在龙安府中流传的关于张诵的谣言跟上官们一说,只怕不管谣言是真是假,张诵都要倒霉。”
闻安臣此言说完,董鸣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得闻安臣有些发毛。
闻安臣勉强笑了笑,道:“大人您这般盯着我这是做
什么?看的我有点儿心里膈应得慌。”
董鸣长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悚然而惊。
闻安臣的心机算计,让他觉得都是有点儿不寒而栗。
当初闻安臣命人散布谣言的时候,他还颇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这有什么用啊?
却没想到,原来闻安臣是在这儿等着张诵呢!
而最关键的一点是,闻安臣为什么能够预料到会有现在这种情况的出现,他当真是能够未卜先知的吗?未卜先知自然是不可能,那就只能说明,此人在政治方面有着极其良好的天分和嗅觉,能够非常精准地预测出某些事情的走向。
他甚至有些庆幸,得亏自己和闻安臣不是敌人而是朋友。
董鸣长盯着闻安臣,好一会儿之后,缓缓说了一句:“闻安臣,你当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