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未亮,卜淼淼就将他唤醒,也许是经历一场战斗,也可能是内心有归宿感,而安逸,这一夜江悦睡的很安稳香甜,此时顿觉精神爽朗。
朝四周张望,发现其他人业已出门,卜淼淼领着他到河边盥洗,小牛子朝众人喊道“都过来用早膳了。”
戒三手正掷着骰子走去,吴业勤捧着书低头走去,龚真九仰头喝着葫芦里的水也缓步而去。
不知何时,蔡火夫子已坐在那截树桩上抽着旱烟喝着热茶。吴业勤大声朗朗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起早贪黑为哪般,只求温饱瓦遮头。”
戒三手闻言,也顾上掷了几点,打趣道“一早胡言乱语,最后一句应该叫,只求逢赌必赢,大杀四方。”
吴业勤又取出玉尺,嬉笑道“多管闲事,刚刚犯戒,看打!”二人又相互追逐,刚没跑几步。
龚真九愠然道“你俩一早能消停一下吗?多大的人的,似个顽童一般。”二人相视一笑,赧羞罢手了。
蔡火夫子姗姗而来,轻声道“别再嬉闹了,吃完立马干活。”小牛子恭敬地奉上一碗热腾腾的糜汤,蔡火夫子单手接过,顺便递上一张白纸,这是一日的菜谱。
蔡火夫子回到树桩上去食用,各人用完早膳开始工作。今日由江悦掌勺,戒三手一早闲得无事,在旁指点他烹炒步骤,由于菜量甚多,必须动用那口大铁锅进行爆炒。
他将锅勺拿起,顿觉份量过重,用讶异的眼神看向戒三手,他只是躲躲闪闪的目光,玩着骰子。
事已至此,从无临阵脱逃的道理,厚着脸面,只能照做了。提起阈力,力量倍增,堪堪举起炒勺,单手抛锅似乎是办不来了。
逐将阈力分到灶炉里,催动火焰,这一分散,左右难支,引的起火焰,举不起炒勺。“巧妇难为无火之炊。”心想“这回也只好低头认错,向众人求助了。
”
话要出口,已听小牛子喊道“小悦子,抓紧时间,误了时辰可是要受军杖责打的。”言未毕,戒三手的踪影都找不着了。连唯一的依托都没有了,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
用阈力将锅烧热,油脂浇上,将食材统统倒入,炒勺却动用不起。能运起炒勺时,灶炉里的火却熄灭了。
跋前疐后,颇为烦恼。这一冷一热烹饪食物,受热不均,火候不足,味道可想而知。这般手忙脚乱的做了半个时辰。
远处传来跋扈叫嚣的喊声“炊爨营延误伙食,违反军中条规,按令加以杖责,以儆效尤。”说话之人正是日前受辱负气的钱横峰。
他嗤笑着,心想“天见我怜,才过一天,就遇到这等良机,不痛痛快快给你们点厉害瞧瞧,岂不愧对神明。”
钱横峰喜滋滋地唤上随身士兵,“将这次主责任人
拉去杖打四十军杖,俱是同僚手足,下手给我注意轻重哦。”他故意把尾音加重拉长。
两位随卫本是一丘之貉,岂会不知话外之音。讥笑着,领命而去。江悦暗道“惨了!”冷汗涔湿衣襟。
军令如山,责在自身,避无可避,甘心领罚。手举过头,高喊道“人在这里。”话出一半,已有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