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又想起刚刚自己找的那个提不起警惕的理由,他把它推翻了,新的理由是可能无论是骨头里长出紫罗兰的卡维尔,还是这株来历不明的小薄荷,都太傻了,傻得实在让人提不起警惕。
心里咕噜噜冒坏水的殷大大对它说:“它叫紫罗兰,长得好看,而且还很香。你看,你既不香,也不甜,连喂给我的那滴水都是咸的,让我不要养其他草的理由不太够。”
薄荷叶子在风中颤抖。
殷迟脑补了一下,感觉这棵小薄荷快大概快被他欺负哭了。
然而并不内疚。
不但不内疚,有点快乐。
大概是因为他是一个坏蛋吧。
后面无论他又逗了几次,但自闭了的小薄荷都奄哒哒不说话。
在殷迟重新躺在床上,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一句很轻很轻的话。
“……甜的。”
他沉入了睡梦之中。
而在殷迟睡着后,当着他的面是一个大写的[乖巧.jpg]的薄荷草影子再次悄咪咪拉长,暗戳戳在殷迟身边偷窥,妄图找到那个紫色的小妖精,然后把它丢出去。
然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殷迟放哪儿了,最后只能怏怏地缩回来,整棵草都是一个[忧郁.jpg]。
就,很惨。
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由于昨晚半夜起来了,殷迟睡眠有点不足,早上赖了床。
他起来的时候,王光和廖树成都已经走了。
放在桌上的薄荷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把自己挪到了杯子边上,一根枝叶悬在杯子上方,殷迟看过去的时候,枝叶上一颗露珠正巧坠落。
而杯子里已经有了层浅浅的,将将把杯底覆盖了的水。
很显然,这一杯底的水,就是昨晚他睡了后,这株薄荷的劳动成果。
水没有颜色,凑近了能闻到清凉的味道,就像昨晚他含在口中的那片薄荷叶。
殷迟不知道这水是什么东西,但弄出这些,显然耗费了对方极大精力,昨晚还翠绿欲滴的叶子,现在已经微微发黄,就像生了病。
发现他过来,薄荷发黄的叶片还按住杯子,想要往他那边推一推,结果杯子太重,没推动。
殷迟摸了摸他的叶片,就很渣男:“丑了。”
辛辛苦苦凝了一晚上水的薄荷是真的要哭了。
殷迟把那片叶子重新洗了洗放进嘴里,说到这片叶子,殷大大洁癖发作,本来是想扔掉的,但在扔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如果扔掉的话,下次交流就还得再摘一片叶子。
这盆薄荷草本来就不大,叶子加一起顶天了也就二三十片,多撸几次就撸秃了。
殷大大对自己说,撸秃了太丑伤眼,然后把叶子洗干净,好好放着了。
这回他刚一含在口中,就听到音质偏冷淡低沉的声音说:“甜的。”
殷迟微愣。
那道来自薄荷草的声音很执着:“水,甜的。”
说完,又很委屈地补充了一句:“不丑。”
殷大大差点笑撅过去,他一本正经点头:“嗯,不丑。”
说完他端起杯子,把那一杯底的水给喝了。
味道清爽,很像是那种甜甜的薄荷水。
喝完没什么变化,殷迟也并不失望,给薄荷浇了浇水,点了点它的叶子说:“很甜。”
奄哒哒,就像被吸了精气的薄荷叶子动了动,就像是一只高兴却又要强自按捺的猫,偷偷竖起了快乐的小耳朵。
上午的课上,殷迟终于想起了自己快忘到脑后的小说,利用上课时间打算偷偷更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