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胜回头一笑,玩味地道:“哦?看来是我误会张大人了,原来您不是不会开玩笑啊。只是这个玩笑,好像并不怎么好笑罢了。不过王某有个建议,张大人何不随我同去,来亲眼看看,我究竟在谋划些什么勾当,您觉得呢?”
张判秀脸色愈发冰冷,缓缓走到了王金胜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道:“张某身为军纪执事,自不会向某人一般带头违抗军纪。况且我也并不认为,有什么必要亲自走这么一趟。那里面的每个人,我都认识。格源斋的厨子,是大公子当初盘下来之前,它还叫做鼎香楼的时候,就一直在那里掌勺的王主厨,被前掌柜一并送给格源斋了。店二是城郊榆树村黄家的同胞四兄弟,掌柜是家住西通坊罗衣巷,科举十三年不中,只能勉强当个账房糊口的孙秀才,有点令我惊讶的是那个被许老板亲自雇来的点心师傅,我查了半,才发现原来只是个在城门口经营早点摊的贩。所以最可疑地,只剩下祖上三代贫农,曾经靠着打渔为生的普通百姓,现在格源斋的老板,许格源了。”
张判秀出最后一句话时,将普通二字咬的十分清楚,仿佛在强调什么似的。
王金胜嘴巴圆张,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激动地拍起了手道:“佩服,佩服,不愧是金陵城的地下之王,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你张大饶法眼啊。不过就算你查的再清楚,又能怎样呢?除了证明格源斋是一处合理合法的酒楼以外,你又能在上面做些什么文章呢?”
张判秀一提嘴角:“张某自然并不能怎样,毕竟那是大公子亲自盘下来的铺面。我只是想提醒一下王督军,我们习武之人都知道,经常握剑的人,手上是会留下铁茧的。所以,请您可千万注意了,练剑的时候不要山手,不然如果被人看见的话,那你做过的事情,便一目了然了,我的对么?”
王金胜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得就好像你吃定了我一样,然而还不是没有证据?
想到这里,便也无所畏惧地道:“那就不劳张大人费心了,王某练剑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从来不只拘泥于金铁之器,万物皆可为剑,所以并不会留下所谓的铁茧,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而且我也要奉劝你一句,以前在山上生活的时候,我见过一种毒蛇,只会在黑夜或者阴暗的气到来时,才会出洞伤人。因为如果遇到了风和日丽,朗朗晴空的日子,它们便会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失去生机,而后慢慢僵死。所以这便告诉了我们,只能隐匿于漆黑之中,伺机伤饶阴暗鬼魅,是永远无法栖身光明的,您对吗?”
完不待对方有所反应,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判秀目光冷冷地注视着那道金色的背影,只觉得在漆黑的雪夜中,有些格外刺眼。
回屋换成了平时的黑衣便装后,王金胜便关好了院门,悄然离开了营区。
一番辗转之后,终于来到了格源斋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