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耶痛哭不止,似乎要把自己内心那份从小到大都无法释怀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比亚达奶奶被镇住了,她喃喃自语:“怎么会,你的病不是早就好了吗,没有再拿你的外貌说事,你现在多漂亮啊,怎么还会有人说你呢?”
她不理解,明明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了,为什么她的女儿还要因此受伤,因此痛苦万分……小时候的事,难道真的如此的令人难以忘记吗,有必要为此折磨自己一辈子吗?
莫耶冷静下来,擦干眼泪说道:“母亲,你不懂什么是心理疾病,就像你不在乎那些人对我说的话一样,对你而言那都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比亚达奶奶僵在原地,她嘴唇颤了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反倒将嘴巴抿得更紧了。
莫耶了解自己的母亲,她生性高傲,从不低头,哪怕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绝对不会承认。
她向来如此。
莫耶低垂眉眼,继续说道:“先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告诉我‘你可以做任何事情’的人。他从不以爱之名约束我,反而鼓励我去尝试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他会听我说话,会尊重我的意见,会在做决定之前和我商量,会在我想要放弃时告诉我还没到那个时候。先生给了母亲你从未给予我的东西,那就是自由……”
“住口——”
比亚达奶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愤然起身,衣袖扫落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试液瓶摔到毛毯上,骨碌碌地滚到沙发底下。
她满脸失望:“你怎么敢这样对你的母亲说话!就为了一个男人!?”
莫耶恼怒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我说过了,我不想听你一口一个‘男人’的说他!”
屋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两人都不说话,用愤怒又复杂的眼光与对方碰撞,旋即又扭过头,不再看对方。
客厅安静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