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低笑了几声,不再说下去。秦安也识趣闭了嘴,心里却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要不触心,便可留理智。
此扶风园以水为景,以柳为饰,亭台楼阁都建在水上,印着粼粼水光,别有一番风月情致。水上回廊曲折婉转,霍景城兜兜转转走得头晕,干脆坐在栏杆上休息一下。正要起身再走时,朦胧夜色里已经扑来了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
“殿下!殿下!您来了?妾身听秋言说您来了……”宁宛姝踉跄奔向他,脚上鞋子也没有穿,一身白色睡裙扬在身后,美中带弱,楚楚动人。
她一下扑进霍景城的怀里,欢喜道:“殿下,妾身在做梦吗?”
霍景城抱住她,发现她身上烫得厉害,于是斥责她身后紧跟而来的秋言:“夫人烧得这样厉害,怎么不请大夫?难道此等小事也要本殿亲自来管吗?”
秋言跪地道:“殿下,大夫是日日都请的,可夫人就是不见好,奴婢心想,夫人可能……可能还有些心病吧。”
宁宛姝倚在他怀中柔声劝道:“殿下,不怪秋言,是妾身自个儿水土不服,所以拖着不肯好。您也别听秋言胡说,妾身本无依归,能被您安置于此已是天大的福气,哪有什么心病呢?”
“好,进去吧。秋言,有药的话再去煎一碗。”霍景城抱起她往阁楼那边走。途中轻晃了几步,宁宛姝紧张道:“殿下,您喝酒了?放开妾身吧,妾身自己走。”
霍景城不为所动,边走边道:“放心,摔不到你。你没穿鞋……”
说到这里,他忽然站住不动了,一双深邃幽胧的俊眸看向了她在外的小脚,久久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宁宛姝唤了一声,霍景城回过了神,若无其事继续走。夜色幽暗,无人发现他的俊眸中已经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怅然。
……
翌日清早,霍景柔与太子妃用过早膳后离开回府。快走到公主府前时,忽地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等在府前。霍景柔看清后,美眸里露出了厌恶。
“柔儿,你回来了?”贾书颜等了一早,总算是见到了人,连忙迎了上来。
霍景柔斜睨他一眼,冷淡道:“姓贾的,你再这般称呼本公主,本公主便治你不敬之罪!”
贾书颜好言道:“柔儿,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改不了这称呼。求你好好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话不投半句多,本公主与你没什么好说的,让开。”霍景柔绕过他进府,谁知还是被他挡住了去路,他道:“柔儿,不要这样,求你原谅我吧,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好,是我伤了你,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只怪我这张嘴不值钱,说出了口是心非的话惹你伤心……
”
“住口!”霍景柔呵斥一声,冷笑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听到的!我生来尊贵,无人伤过!可我怎样都没有想到,我人生中的第一道晴天霹雳竟是夫君给的。我向来心气甚高,对待感情宁缺毋滥,所以拖到双十年华都不肯嫁人,只为等个一心人!结果你出现了,我以为你便是那个一心人,所以甘心下嫁。可结果,我大错特错,造下了一生的污点!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再听你的花言巧语而原谅你?”
贾书颜听罢,俊脸上满面愧色,叹息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柔儿,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