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凤微微挑眉:大学生?大学至少要念四年,这位白总进入霄邦公司都三年了,加起来就是七年,而她和那人从村子里逃出来也不过才五年。
这位白总到底是不是当初助她出逃的姑娘?
何金凤权衡之后,决定再试探一二。她苦笑道:“说来惭愧,我不比你是大学生。我以前读书也不差,可惜高考落榜了,只好出去打工。中途没遇到好人,被困在了山北省的一个小村子里,费了不少功夫才跟那些人掰扯开来。后来我一路南下,在广市呆了半年,之后就去了港城。”
说这话时,她紧盯着苏韵,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苏韵的城府怎会让她看出破绽,脸色丝毫不变,反而钦佩道:
“方姐别这么说,你这才叫厉害呢。俗话说得好,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你现在的财富,多少大学生一辈子都挣不到。我听说,你还在粤省捐建了好几所希望小学,每年都要资助贫困学生。这是大功德,你对社会的贡献,早就超过了一般的大学生。”
苏韵表情自然,就是最普通的羡慕和佩服,完全看不出任何一丝的怀疑和试探。
何金凤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感受有些复杂。不管眼前的白总真不是当初那人,还是人家在故意装傻,人家都没有要揭穿她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对方真实的想法,但在港城名利场摸爬滚打的这些年,何金凤也练就了自己的一套本领。在不知深浅的时候,她会示敌以弱。
所以,她叹了口气,露出三分无奈二分委屈一分自嘲,悠悠道:“我的事你可能多少听说过一些,袁家虽家大业大,可袁董身边的女人也不少,我也就是面上看着光鲜。”
“不怕你笑话,那盛天大厦其实并不在我名下,是在袁董的一家公司名下。这家公司的主要资产就是盛天大厦,袁董给了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公司平时是我在管着,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我是业主。”
苏韵露出一个“明白”的表情。这也好理解,港城这些富豪身边,向来莺莺燕燕众多,能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已经相当宠爱了。
别以为豪门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越是有钱人就越精明,市值几个亿的大厦,不至于一挥手就给了情人。像现在这样既给根胡萝卜吊着,又能让精明的枕边人帮他管着收租的事才符合逻辑嘛。
每年近百万的租金,相当于是包养费,至于所有权,那是想都别想。怪不得,何金凤要拿霄邦的代理权做生意呢。
“我小时候吃过苦,是忙碌命,总觉得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有些东西,人家今天给你,明天就能收回去,还是得有碗自己的饭吃。”
“我跟着袁董这几年,也算见识了些好东西。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那些珠宝首饰名牌包包,价格昂贵,一般人未必舍得花钱买。可化妆品、香水、护肤产品这些,工薪阶层未必买不起,大陆这些年发展这么快,东南沿海一带现在富起来了,有消费能力。”
“而且”,她话锋一转,身子微微前倾,笃定地看向苏韵,“虽说霄邦目前在大陆占据先机,但除了霄邦,日本的樱井堂、美国的卡罗拉谁不馋华夏这么大的市场,都卯足了劲要进来。如果我是霄邦,我肯定抓住一切机会,把优势扩大再扩大,跟后来者建立壁垒。”
苏韵听得频频点头,脸色却很为难:“方姐,你这话我完全赞同。可这件事我已经报到董事会了,最终还是要董事会来决定。”
何金凤微微一笑:“妹子,咱明人不说暗话,在港城咱们大陆人是什么处境,你肯定也有体会。你一个大学生毕业没几年就能升为副总,不服你的人肯定有。咱们独自在异乡打拼,更应该抱团才是。我想拿霄邦的代理权,是看重这个品牌;我愿意跟贵公司合作,认准的却是你这个人。”
苏韵听到这话,“一脸喜色”,连声道:“方姐,你放心,我一定在董事会全力帮你争取的。咱们都是大陆来的,就得抱团取暖,不帮你帮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