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丧神们在心中祈祷,他们知晓这是一定会到来的既定事实,只不过他们希望更快一些,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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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面,清彦的生长速度变得慢了起来。
就像是前面拉长了骨骼,后面要把那空出来的间隙补上肉一般,清彦那在烛台切的精心调养下都没有长起来的肉,此时像是有人拿了粘土,在往他身上缺失的地方补足。
在付丧神的眼中,这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
烛台切更是要感动的流下眼泪来,这么多年了,他天天都盼望着清彦能够健康一些,不说和那些天生体质就朝着变态发展的人一样,只要能健康一些,能跑能跳,不要随便吐血就好。
期待了多年的愿望一朝达成,太刀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厨房去,以着满汉全席的标准给清彦做上一桌的菜,好好给审神者补一下那睡了这么多天没有进过食的身体。
“我可以掀开辉夜大人的被子看一眼吗?”
龟甲贞宗用着正经人的口吻询问着其他人,他还像模像样的举起了手,准备起誓,“我保证只是看一眼,不做其他多余的事。”
“你闭嘴吧。”
太鼓钟贞宗羞愤捂脸,“多余的事是什么事?把你脑子里面的黄色废料倒一倒,别以为辉夜大人还没醒过来就可以为所欲为。”
龟甲委屈了。
“我这不是在问你们吗?”他推了下眼镜,指尖点在了清彦盖着的被子边缘,“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辉夜大人他腿有多长,有没有腹肌和人鱼线吗?”
“说实话,我非常想知道。”
——废话!我们也想知道!
但是真这么做了,就感觉自己彻底的和龟甲沦为一伙,再也洗不清身上的黄色颜料了。
“别想了,不可能,洗洗睡吧。”
物吉给了龟甲一个拒绝三连,甚至还把龟甲的手给拍走,不让他去碰清彦那因为长了个头快要从被子伸出去的脚,“大家可都在这里坐着呢,你要是想被我们揍得看不到醒过来的辉夜大人,那你随意作死。”
“唉。”
龟甲叹气,“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样的机会……错过的话,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光是靠脑补,龟甲就可以兴奋好半天。旁人不知道他都脑补了些什么,只能看到打刀的眼角逐渐染上了浅浅的粉,与他那头樱色的头发极为相配。
——不不不我们才不想知道龟甲想了什么。
差点就被龟甲给带偏的付丧神们扭过了头,把注意力放在了别处,用其他的画面赶走了脑中的遐想。
现在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刀剑们的想法莫名其妙的调到了同一个频道,清彦有多不擅长穿那些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他们可是都知道,但凡是需要有个拉链和系带的,都需要刀剑在一旁帮忙协助才行。
所以,想看的以后有的是大把的机会。
完全没有必要在其他刀剑的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小心思,特别是像龟甲一样,又被众人贴了不少的变态标签。
然而龟甲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就是这样的刀剑嘛,要怪的话,就怪当初锻造出他的刀匠好了。
“唔……”
清彦觉得自己像是睡了一个长长的觉,在一片摸不清路的黑暗里面找到了难得的出口,他的眼皮颤动了半天才睁开,初升的太阳照在了纸门上,给室内提供了一层模糊的光线。
也让付丧神看清了清彦那双血红的双眼。
——等一下,血红色?
刀剑们的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妙,要知道他们的辉夜大人可是标准的双黑,黑发黑眸坚持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总不会是什么血液倒流到大脑,导致双眼变红吧?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但再想一想今夜看到的种种神奇之事,付丧神们又突然淡定了下来,觉得眼睛换了颜色是完全能够接受的小变化。
比起辉夜大人长睡不醒,这点问题算得了什么。
“辉夜大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药研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他想要伸手去扶审神者起来。
“感觉嘛,还不错。”
清了两下嗓子,清彦为自己那变得低沉悦耳的音色感到了惊讶——什么,睡了一觉还有这样的好处,早知道他就多睡几天了。
再一低头,清彦找起了自己身上的不同,睡前那合身的衣衫明显小了不止一号,领口大开不说,他试着拢了一下衣领,惊讶的发现合不上。
他就像是偷穿了别的姑娘家的衣服,还是偷了件最小号的那种。
“我这是怎么回事?”
清彦霍然站起,被血浸湿的被子潮乎乎的让他难受不已,干脆踢到了一边。
龟甲如愿以偿的看到了他期待已久的腹肌和人鱼线,带着梦幻般的表情安然的倒在了一旁,物吉很是嫌弃的用手帕盖在了龟甲的脸上,顺便帮打刀擦了擦鼻血。
他自己也揉了揉鼻子,生怕自己和龟甲一样露出不合时宜的表情来。
“您……您先把衣服穿好再说话!”
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拿起手边唯一一件适合着清彦的外衫冲过去罩在了清彦的身上,又用着最快的速度将领口合拢,不让那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一分。做完了这些,他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可以直视审神者。
——咦,辉夜大人的眼尾原来还有着泪痣在的吗?
心神被清彦左眼角位置的泪痣吸引去,乱被博多拽到了旁边坐下都还没反应过来。
——总觉得,眼睛完全不能离开辉夜大人了。
他盯着清彦,宛如被下了蛊。
“我们给您吃了一种药。”
药研有些尴尬别开了头,向清彦解释,“那药一共就只做成了两颗,一颗用来实验效果,一颗给您吃下去了……所以您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还是让我给您检查一下吧。”他劝着清彦却不敢直视对方。
大概是自己现在的状态好得惊人,清彦在高兴完自己总算是把这些年缺失的身高长回来后,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微妙,“长谷部,试药的那人在哪儿,把他带过来。”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好像有针在刺自己——这怎么可能,有这群付丧神在身边,谁敢做这样的事。
难道是我想太多了吗?
清彦皱了皱眉,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现在差不多是早饭时间,“烛台切,早饭……”
“请稍等辉夜大人,我这就去为您准备。”
原本心里还有些忐忑的烛台切听到这熟悉的叮嘱,顿时有种时光在倒流的错觉,眼前的清彦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依旧是那个将美食放在了首位的人。
带着格外轻松的心情,烛台切回到了本丸的厨房,用着最快的速度为清彦准备起了早饭。
去把试药人带过来的压切长谷部动作很快,不过他进屋时那皱起的眉头,让其余还没有离开的付丧神内心一阵失措——按照物吉的说法,吃了药的那人明明已经恢复了健康,可眼前这仿佛被火燎过的人是谁?
男人似乎因为嚎叫被长谷部揍了好几次,即使初升的阳光照在了他的后颈上,也只敢摆出跪伏的姿势不敢乱动。
刀剑们清楚的看到,那被阳光照着的后颈,正不断的呈现出灼烧之姿又快速愈合。
“他……”
压切长谷部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只能匆忙的解释,“我把他从屋子里面带出来时就这样了。”
他过去的时候,男人正躲在了屋子的一角,就差把自己团成一颗球,似乎是恐惧着初升的阳光。当长谷部拽着这人从屋子里面出来时,那尖锐的嚎叫声让他不得不出手狠揍了对方几拳,否则现在就要吵到清彦。
这笨拙的话语让长谷部感到了十足的尴尬,他单膝跪在了清彦的面前,为自己的不称职而自责。
“……你,你们要干什么。”
趴伏在地上男人宛如掉入了狼群的小羊,浑身颤抖,他偷偷摸摸的抬头去看清彦,被清彦那双毫无感情的血红双眸吓得立刻将头埋了下去。
“长谷部,带他出去晒晒太阳。”
清彦如此说道,他觉得自己手里好像缺了点什么。
被付丧神精心照顾了这么多年,清彦就算是再迟钝也拥有了一些搭配上的心得,他看到了身上穿的是之前从未碰过的衣物,衣角那绣得精美的紫藤花,让他联想到了放在书房中的扇子。
“歌仙。”他唤了付丧□□字,“去把我的扇子拿过来。”
歌仙了然点头,审神者要的是哪一把,他心里有数。
不过他还没有站起,就被耳朵那炸响的尖叫声给惊到,只见听说自己要出门晒太阳的男人奋力挣扎,长且尖利的指甲在地上抠出了深深长痕,看向了清彦的眼神更是愤怒与仇恨交织。
“求求您了,不要让我出去。”
他卑微的恳求着清彦。
清彦眨眨眼,“不行哦。”他微笑着拒绝了对方,“毕竟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吃了同样的药,你不去的话,就得我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