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王瓘思考片刻，失笑道，“睡不着还要讲究方法？”

沈楼翻了个身，下巴搭在枕头上：“当然讲究。你是白天睡多了，还是有心事儿啊？要是睡多了，我也没办法帮你，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可是永远不嫌觉多的那种人，所以应该是有心事儿呗？来来来，说出来哥哥帮你分析分析！”

“永远不嫌觉多.”王瓘听着听着笑起来，“那你还确实是很了解我啊。”

“是呗。”沈楼动来动去的，小黑一不留神从枕头上滑了下去，它轻哼了一声，半闭着眼摸索到沈楼的颈窝处，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入睡。

它是睡着了，可选的地方却不大好，沈楼怕压着他它，便用脸和肩膀夹住终端机，两只手动作轻柔地帮小黑调整了一下儿位置。

王瓘安静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没有说话。

等沈楼弄好了，想起对面还有个人，他忙道：“你倒是说话啊！”

王瓘十分认真地告诉他：“别吵，我在数羊呢。”

“.”沈楼忍住想顺着话筒钻过去拍死他的冲动，好脾气地说：“那您继续慢慢数，我就先不打扰了，再”

没等他把“见”字说出来，王瓘便打断他：“可惜没什么效果，还是不困，我大概是真的有心事啊。”

“很想回你一句关我屁事。”沈楼在黑暗里翻了个比月光亮出不少的白眼儿，“你是不是在烦调查的事？”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沈楼自己心里面突然莫名的舒畅了不少。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在为这些事而烦恼。

这回王瓘也挺痛快的，他道：“没错，一想到要和迈克菲尔，柯妮他们一起工作，我就头疼。”

听着听着，沈楼微微一愣：“合着你是在烦这个？”

“不然呢？”王瓘有些奇怪地问，“我应该为什么而烦？”

“起码也得是关于偷盗者或者线索一类的问题吧。”沈楼脸埋在枕头里不断嘀咕，“鬼知道让你在意的竟然只是合作伙伴是谁这种小事儿！”

“这可不是小事儿。”听他这么说，王瓘突然叹了口气，“我提醒你，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一定要收起你那副软心肠。沈楼，有时候过于善良，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沈楼看了看显示屏，“你是想提醒我柯妮那边吗？放心，明天又不用她去，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不是今天明天这种问题。”王瓘慢慢严肃起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柯妮对你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就算你已经拒绝过了，可她依然没有放弃不是么？”

沈楼慢慢坐起身，看着窗外朦胧的夜景，一言不发地听着王瓘响在耳边的声音。

“并不是说一个女孩为了心仪对象去主动争取这样做不对，甚至可以说在这方面柯妮算是很有勇气的，可我们现在要去执行的是什么？是一个事关整个学院所有人员的、非常重要的任务，柯妮她有多情绪化你也清楚，万一在行动时出现什么差错.”王瓘没再往下详说，“总之我敢打保票，这次行动她跟定你了，信不信？”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沈楼边听大脑边跟着飞速旋转，等王瓘将问题抛过来时，他反射条件似的立刻说：“信！”

“.”说完以后沈楼又沉默下来，过了会儿，他张口道：“不是，柯妮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儿，说不定她真的只是为了帮赵老师忙而已。”

“呵。”王瓘轻笑了声，“原来你也会有想法这么天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