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完全落山，房间里的光线昏暗到让人看不清彼此之间的表情。三个人全都沉默着，只听见表针的声音在一点点转动。

“滴答、滴答”一下下响在空中，敲到心上。

隔了许久，代川忽然轻笑一声，这笑声在安静的空间中尤为突出，听得高庭凯和迈克菲尔同时心中一紧。

“它之所以会成为我的秘密，是因为你，是我的老师。”代川说，“就算是我，也不敢光明正大违背老师的命令，所以才只能暗地里活动。但现在，不一样了……”

“代川！”迈克菲尔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定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大声打断了他。

代川似乎是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但因为光线的原因，迈克菲尔并没能看的太清楚。

“哪里不一样？”高庭凯沙哑着嗓子问。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老师，我也不再是你的学生。”代川一字一句，说的清晰缓慢，“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

“小川！！”迈克菲尔又惊又急，直接上去一把抓住代川的胳膊，“你别闹！这件事是我们不好，可你也别说这么伤人的话啊！”

“我没闹，也没有在指责你们。”代川用力掰开他的手指，“我不打算再和你们扯上任何关系了，那样只会妨碍我对乔岳的寻找。”

迈克菲尔怔怔地看着他，是了，即使是在幽暗的房间中，此刻的距离也能够让他看清代川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他没有开玩笑，他是在说真的。

……

“你是认真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高庭凯开口打破僵局，他低垂着头，双手在一个隐蔽的角度里紧紧握成拳头，却依旧带着丝轻微的颤抖。

他话语中没有任何疑问，只是用了一种平凡的，叙述用的肯定句。

虽然知道对方大概看不清，但代川还是点了点头，道：“嗯。非常认真。”

“好，我明白了。”高庭凯深吸一口气，转身就朝门口走去，“不打扰了。”

“头儿、头儿！”迈克菲尔看看前面再看看旁边，最后使劲儿一跺脚，叹了口气追着高庭凯跑了出去。

代川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直到房间里变得完全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才缓慢地挪动脚步，爬回了床上。

明明是夏季，为什么身体会觉得冷呢？

他将薄被裹紧在身上，脑袋死死埋在两个枕头中间，安静的仿佛就要消失。

“哈哈哈哈哈这次又是我第一！”训练场内，乔岳就坐在场地中央，丝毫不顾四周尘土飞扬，咧着嘴哈哈大笑。

迈克菲尔用眼神无声地谴责着他，岭则照例蹲在一旁努力安慰满脸不高兴的代川。

“小川，这回总该服气了吧？”乔岳笑够了，一个打挺儿从地上站起，笑眯眯地踱步到代川身边，“你就承认呗，你乔哥是最厉害的！”

“别臭美，昨天赢的人可是我。”岭白他一眼，“而你，垫底儿！”

乔岳明显把这事儿忘了，岭一说，他才想起来，不由摸摸鼻子，悻悻道：“我那是状态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