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桥出发没多久，忽然觉得一股强烈的尿意袭来。还好这是在山里，不用顾忌那么多。匆匆寻找到一处可以遮掩身形的地方，他迅速躲进灌木丛里曲着身子方便。结果水刚放了一半儿，从天而降个硬邦邦的东西，直接砸到了他脑袋上。胡四桥心里一惊身体一抖，剩下那点儿直接尿在了自己鞋上。

他没忍住，怒骂一句，提好裤子就从灌木丛里窜了出来。

“……”

对面站着三个眼熟的人，胡四桥先是一愣，紧接着忽然破口大骂。

“又是你们几个阴魂不散的！老子撒个尿你们也要跟过来捣乱是不是？妈的，我……”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澈看向胡四桥脚上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哦——”他故意拖长声音，慢悠悠地道，“原来你靴子湿了是因为那个原因啊～”

胡四桥：“……”

仿佛突然失声一般，他半张着嘴，动作僵硬地低头看了看。

澈：“油～～”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沈楼强忍着笑意，“本来就是咱们不对，砸到人家了，你还阴阳怪气的，不是成心找茬儿嘛。”

“哪有。”澈摇摇头，“我就是提醒他，应该先把鞋面弄干净了。”

他说这话的音量不大不小，却刚好能穿到胡四桥耳朵里。对方脸色一沉，嘴巴动动，又想说话。但好在李南河及时过来了。

他本来在附近抽烟，听到胡四桥的怒骂声才慢悠悠找了过来。

见沈楼他们也在，李南河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将嘴里烧了半截儿的烟拿出来：“你们也在？”

“啊。”沈楼简单地应了声，想想又指着胡四桥解释道，“刚才不小心用石头砸到他了，抱歉。”

李南河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眉头微微皱起。澈默默举起手，晃了晃手中的弹弓。

这下儿他便明白了，低笑几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了。老四，你脾气也太大了，隔着段儿距离我都能听见你的声音。”

自己兄弟不为自己说话也就算了，还当着他不喜欢的人责备自己，胡四桥心里更加不舒服，嘴一撇，反驳道：“那么大一块儿石头砸到脑瓜顶儿上，我还不能生气了？再说，老子当时在、在……”

“我们害他不小心尿鞋上了！”这回澈承认错误倒是积极又主动，说着还鞠了个躬，“真是不好意思！”

“……”闻言，李南河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胡四桥脚上，然后默默，挪开了一些和他之间的距离。

胡四桥一脸崩溃的表情：别以为我没看见，大哥居然也嫌弃我了是不是！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李南河忍不住轻咳两声，先是对胡四桥道：“把你鞋子清理一下儿。”然后又扭头看着对面三人，问：“伊凡呢？怎么你们少了几个人。”

沈楼简单回答：“分头行动。”

“是么……”李南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也对，如果是你们的话，分开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说得好像实在夸他们一样。

沈楼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声：“谢谢。”

李南河便不再说话。

胡四桥蹲在一旁“吭哧吭哧”地把鞋子弄干净，然后又用湿纸巾将指尖儿指缝儿全都仔仔细细擦干净，这才把纸随手一丢，冲李南河道：“大哥，咱们走吧！只要一遇见这帮家伙就没好事，说不定一个个都是灾星！”

他说这话时，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总之就是瞥了王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