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班长,人生有很多种活法,别太悲观了。”说完这句话后,路扬呼呼大睡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送饭的,再也没有人来看过他们,就连原本相熟的兵也被撤走了,换来的看守应该是保卫处或者其他中队的兵,都是陌生的面孔,也不和他们说话,好在香烟和啤酒继续在供给。二十一区的兵,都是军中骄子,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一种强烈的自我意识,或者说都有一种天生的骄傲,所以他们不想说话也很正常。
又过了几天,保卫处长带着几个军人来到了禁闭室,他们的脚步在空灵、深悠的过道里响起的时候,老游的心悬到了空中。门开了,外面的灯同时也亮了,保卫处的一位军官站在白得刺眼的灯光下,大声地宣读一份命令,老游晃晃荡荡中,听到了转业两个字,同样命令里,也有对路扬的处理意见:严重违反军纪,同样转业回地方。
老游呆若木鸡地被转业两个字击中,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是路扬却意外地哈哈大笑起来,不,应该是狂笑,他放肆地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几个军人满怀同情地看着他们一哭一笑的两个人,过了很久,才说话:“出来吧!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们了。”
路扬拉起老游,老游没动,路扬火了:“走!人家不要咱们了,你耍赖有用吗?像个男人一样走出去,不穿这身军装又不会死,怕个球。”
老游任由路扬拖着走出了禁闭室,看到外面刺眼的阳光,路扬突然觉得这阳光也充满了讽刺,二十一区最好的新兵,居然因为“严重违反军纪”这么扯谈的理由被踢出了部队,他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两名纠察开车把他们送到宿舍楼下,熊猫、犀牛、泥鳅、变色龙、钟寒山、林壮飞、包大人等数十名兄弟都挤在他们宿舍的过道里,还有刘君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他们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们脸上巨大的愤怒和委屈,似乎像一颗随时可以爆炸的定时炸弹。
“兄弟们不要悲观,又不是生离死别,今后咱们还得在江湖上见呢!”路扬百感交集,内心像刀绞一样疼痛,但是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没人说话,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时候随便一句什么话,都会酝酿成一场风暴。
路扬看着老游无力地坐在床上,他只好自己收拾起了行李,同宿舍的几个兄弟进来,帮着他收拾了一番,突然刘君来说道:“老游你别这样,兄弟们心里都难受得很,你越这样,我们越难受。”
老游听到这句话,终于嚎啕大哭起来:“我他妈的招谁惹谁了?好好地居然让我转业回去,我他妈的现在真后悔,我管什么闲事,让老兵被打死好了,我管什么闲事啊!”
刘君来拍拍他的肩膀:“我的转业报告也递上去了,这兵当得窝囊,老子也不干了。我实话给你们说,我他妈在家里是独生子,那好歹也是一个少爷,家里有好多产业,几十亿的资产,老子跑来受这份罪,图个什么?……现在我什么都不图了,因为图不上,老游,路扬,出去后,你们哪里都不准去,就我们几兄弟一起干,用不了几年,我保证你们个个是千万富翁。”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他有点语无伦次了,所有的战友万万没有想到,同在一起两年的兄弟,竟然是上亿身家的少爷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