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看他没事人似的,不由嗔目不语,司南誉转向少女一揖道:“这位姐姐请了。”
那少女羞怒,啐道:“呸!谁是你姐姐?”
司南誉微笑不以为意,笑道:“方才老先生出声宏亮,生的话又听不见,莫非患了重听么?”
耳聋之人,自己听觉不良,以为别人也如此,所以讲话声音要比常人高些,司南誉因他大声吼叫,又不答自己问话故而如此法。
那少女听他等于当面骂自己的老祖宗是聋子了,大为生气,那老者受他讥讽,乃平生未有之辱,银白须发猬立,大吼道:“狂徒,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揍你。”
他虽讲要揍,可是这老者门户正大,自的薰陶,他自持身份对文士揍不出手。
司南誉好似真把他当聋子看待,也竭声大叫:“你若揍我,我就扭你到学官那里去,告你个殴辱斯文的罪名。”
那老者为之气噎大叫道:“美儿,我们走!”
他当先策骑疾驰,他走得快了,骑后一条灰龙,美儿就走不快,司南誉顽心未退,他少爷脾气,那里受过别人如此呼喝,也微有怒意,所以一手举了大梨,一手举了避尘珠仍然紧紧跟在美儿之后,他心想:“你骂我,我偏跟,看你把我如何?”
那老者一看上当,勒骑挥手,要美儿先走,自己来挡这狂徒,司南誉追在美儿身后美儿方过,他人马也到了,老者这一回怒气勃发,他自持身份不愿打人,挥掌往司南誉的马儿打去,唉,他哪里知道,司南誉自顽劣异常,这捉弄人开玩笑的本领的确要远远在他之上。
司南誉美儿骑过的灰烟,屈指轻弹,一连三指都弹在那老者黑驴尾上,那黑驴痛不过,突然驴呜直往往陡坡之上拼命奔去,司南誉人马早已乘机过去,仍然紧紧跟在美儿身后,老者这一回发了真怒,高声厉啸,便欲腾身而追。
就在此时轰轰之声大起,满空飘舞的都是磨盘大石,直向这老者与美儿砸去,临城抱犊崮是下奇险之一,这条狭路长约数里,两边除了高约丈余一段是历年山上滚下碎石之故,尚略有斜坡而外,峭壁千仞,不可攀越,老者厉啸连连,挥掌怒声落石,顾人之外,还要顾驴,放眼望去,见前面的美儿也遭落石所困,幸得十成落石中九成若下雨般照顾了自己,美儿虽然危急,倒还没有丧命。
这老者姓田,名叫做野儿,当年他师父收他,道:“性子野了,是修习上乘内功的大害,我替你取名莫野,你自己念着名字,多多警惕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