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易也一脸落寞地坐在椅子上。
徐朝朝白礼示意,把他叫去露台:“老2,你不是说要送礼物给老四吗?礼物买了没?要是没送的话现在拿出来哄一哄他。”
白礼迟疑地说:“现在拿出来不好吧?”
“你买了什么?”
“灭蚊器。”
“为什么要送这个?”徐朝满头疑惑。
白礼讪笑着预备脚底抹油:“说来话长,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这就是一个误会。我们宿舍四人,全都是铮铮铁骨的小白杨。”
“四棵小白杨?”徐朝跟在白礼身后进门,看到孔易和老四表情受伤地相互依偎着靠!在床头。
白礼语气艰涩:“嗯,也有可能是两棵?”
……
“所以,我们家要牵网线吗?”
“哥哥?”
“嗯,好。”元和低低地应一声,站起身开始收拾这些从储藏室和樟木箱子里取出的宣纸,“再给你换一个流量套餐,方便你平时在外面用手机。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字的?”
“软笔还是硬笔?”解析踮着脚尖帮元和一起收拾。
“……”元和捡起一沓小楷,再捡起一沓小篆,看着这些种类繁杂的字体,生怕解析下一个问题是“你问的是行书,楷书,还是……”,缓缓问道:“你可以都讲一讲吗?”
舅爷,按辈分算,是祖母的哥哥,那就是方女士的哥哥了。元和想着,也不奇怪,解析就是这么和自己住到一起的。可是简蓝和解析的父亲呢,为什么不抚养解析,要把小小的孩童托给一个又一个外人?
“你还记得你是几岁和你舅爷住在一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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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解析想着,又补充道,“荷花开的时候。那时舅爷住的地方旁边有一块荷塘,我在荷花凋谢时学会执笔,在寺院的桃花盛开时学会行,楷,篆三种字体。然后我们搬去另一个地方,也是在寺院的附近,寺院的院墙后有一大片竹林,我每天日出前起床去观竹。有一阵子山里下了一场很久的雨,寺院里的师父去竹林里挖竹笋做成素斋,每天都会给我们送来一碗。下雨天不能出门,舅爷就在屋子里教我画竹,雨打在竹叶和芭蕉上,声音很好听。”
解析的声音不复之前欢快,元和放下手中的宣纸,把解析抱到圈椅上,微微俯身,两臂环着她温柔地说:“你想他吗?我们可以!以去看他,我们还可以去看竹子,看荷叶,看桃花,看芭蕉。”
解析仓促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清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拂过解析手里捧着的宣纸,两三张柔软宣纸的边角翘起。
解析沉默着,眼神很轻地落在宣纸上的簪花小楷上,又似乎没有着落,如她此刻的思念。
福至心灵一般,千百年前那位诗仙的苦闷和感伤在此时此刻被元和捕捉,情绪如狂涛漫卷,很快淹没了他与黯然伤神的解析。
又一阵风吹来,炙热中带着凉意。
解析把宣纸放在桌上,脚踩在圈椅的一根横杆上揽着元和的脖颈给他一个拥抱。
拥抱很轻很软,甚至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但它把元和从一种澎湃的孤单中解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