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我在这几张废纸的反面看到了一些绘画的痕迹。”元璟的语调越来越凉。
元和一声大气也不敢喘,默默蒙上了被头。
他不敢再挑战元璟的底线。
解析的生日就在明天,李婳折腾了许久,还是没在网上挑到什么合心意的礼物,眼看日头越落越低,筹备礼物的时间已然所剩无几,他立刻抓起手机,戴上口罩,飞一般地冲出门外。
李婳搅混了一滩水跑走,留下病房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又一次想起自己经受的打击的元璟咬牙切齿道:“你可真厉害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元和似乎对元璟的反讽似懂非懂,回击了一个似是非是的答案。
“你以为你是多么厉害的人,嗯?”元璟被气的够呛。
元和自豪地说:“我是一个可以通过脑力劳动养家糊口的年轻人。”
元璟:“……”
这个双商应该没救了。
还想明天出院回家给解析过生日?算了,直接在医院待到可以就地掩埋的时候吧。
元璟的一颗心迟迟不能投入到工作中,他沉默了许久,低低地叹了一句:“你大可不必和解析在钱财上分得那么清。”
“没什么大可不必的,我和她,毕竟不是亲兄妹。”
李婳走的匆忙,并没有关上房门,一阵风从掩着的缝隙中穿过,悠悠然地携裹着元和的话语消散在四周。
凉风在医院阴冷的走道里穿梭,使人突然打了个寒颤。
“虽然是同母异父,可你们在一起生活,而且都还是未成年,”元璟斟酌着说,“遗产的一部分……”
元和打断道:“那些都是解析的,我一分也不会动。”
所以,这就是元和在高考前的重要时刻里,还不忘赚钱的原因吗?元璟揉着额角,满心苍凉,不知该拿眼下这个局面如何是好。
元和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僵局:“于理,我和简蓝女士的物质羁绊,已经在她离开临江,并把所有的财产转让给我时,全部断裂了。那么她之后的所得,例如遗产,其实不能成为再度联系的纽带,我也不觉得它可以成为我和她再度牵连在一起的羁绊。”
生命的逝去永远是个沉重的话题,何况这位在元和的生命和情感里都占据了极大位面的前任堂婶,元璟在元和面前避而不谈:“于情呢?”
“于情,那是他们对解析的爱。”
“什么?”元璟不懂。
“解析来到我身边之后,我总是很担心。她会想父母吗?半夜会偷偷躲在被窝里哭吗?会不会自卑?会不会孱弱?是不是特别需要安全感?我总是格外注意这些。”
“所以当她挑选了一栋独立的房屋时,我松了一口气。她在班级里崭露头角时,我松了一口气。发现她有自成一派的与人交流的方式时,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哪怕亲近的朋友从来没有在解析面前问过家庭成员的情况,哪怕解析一直很健康地长大,我还是很担心,万一飞机失事这件事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呢?万一她长大之后畏惧男女之间亲密关系的建立呢?万一她因为父母的缘故,害怕建立家庭,甚至害怕孕育生命,怎么办呢?”
“今年暑假我们坐飞机去京市,解析的状态看上去还好,没什么不适应。”元瑾插话道。
元和点点头:“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元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