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小事，倒是文远缪赞了，”云长一捋胡须，“我看文远今日面带忧色，可否问问心怀何事啊？”

“哦，难道云长兄还不曾听说，袁绍点齐二十万大军，直奔黄河渡口而来，其前锋军已渡过黄河，围住白马，牵制住我军主力，掩护其大军过河，若如一但主力渡河成功，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文远举杯虚邀明月，“想我中原百姓，连番战乱，流离失所，已是民不聊生啊！”

“文远所言极是，我随大哥征战多年，但见赤地连连，荒有白骨，正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云长应了一杯，“盼有明主早日一定天下，造得万民福祉。”

“正是如此，”文远又满上一杯，“我闻袁绍前锋正印大将是河北颜良，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

“哦，此人的武艺的确了得，不过嘛，”云长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条微缝，“若是战场相遇，但有天时地利人和，要想斩杀此人也非难事。”

“云长兄果然好胆色，好功夫，”文远把手中酒杯一放，“弟曾密闻云长兄自悟有砍柴刀法，端的犀利无比，今日可否指点一二，”

“哦……”云长眯着的双眼中忽然有精光闪现，“为兄这练刀法可从未对人提及，文远从何得知，这可真是奇了。”

“哈哈，云长兄多虑了。日前有河东解县的亲戚来投奔于我，无意中说起当地之前有一奇人，身高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眉如卧蚕，可不正是云长兄。”说罢文远一跃到兵器架旁，随手拿起一把木剑。

云长随之也拿起一把木刀，“若是家乡故人所言，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少时家中贫穷，需得砍柴为生。这上山砍柴，若能又快又好，补贴家用，便能多添衣食。所以我便时时研究，如何才能又快又好。别人大多取枯枝落木，我想若是能斩得大木巨木，略加晾晒，便是好柴，价格也能高过别家。所以到得后来，我三五刀就是一颗大树，分得数段，再轻加刨解，便是一捆好柴！”

文远本是胡乱编了个理由，却不想得正对其实，云长居然是好一番感慨。原来这世间果然有砍柴能练出来的刀法，文远原本是世家子弟，一听也是怔住。此时的文远，不管是谁，这越听越是打动了自己，默默体味着这来之不易的感悟。

“树有脉络，又分阴阳，纵观全树，还分老幼，枯荣，若能避其难取其易，当如庖丁解牛，以一而破之。”云长抬刀，大喝一声“文远小心了，且看我所悟得的第一刀，破！”

文远从恍悟中清醒过来，但见一刀已如泰山压顶，非但是一刀，但觉这日月星辰都往自己头上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