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制半酣,刘牢之命各队轮流出来表演才艺,有被推举出来的军士,或是唱一首军歌,或是讲一个故事,或是个笑话,不上多精彩,却总是能把人逗乐了,让人喝起酒来越发畅快起来。高素看着刘牢之与地下的将士们打成一片的样子,没来由的一阵羡慕。时人多轻视兵卒,只把他们当作贱役,便是带兵的将领,也不把他们当人看。刘牢之却恰恰相反,在刘家的依附人口里,军中的人物总是享受到高人一等的待遇。所以在这个军营里面,人人挺着胸脯,气话来也硬气得很。
慢慢地,有人开始舌头大了,慢慢扯起了身边的事来。不过是谁家的兄弟进了侍从队,谁家的子娶了亲,得最多的,却是谁家生的孩子最多。
“要生孩子,某家最服气的就是史队长!”王行跟史动一起入伍的,资历也差不多,偏偏因为史动儿子多,得了领兵北上的差使,现在虽然同是掌一队士卒,史动是队长,他却只是个行队长,“郎君一鼓励生育,从洛阳回来一年便生了儿子,我听他婆姨又有了!”着连拍大腿,很是懊恼的样子。
一旁的费等哈哈大笑:“那是人家史队长有本事!你老王在这方面就差点意思了,你成亲五六年了,也不过只有一个女儿,想拿郎君的奖励,那是没指望了!”
王行不服气地道:“你老费也不过就一个儿子,在这里得意什么!郎君鼓励生育,又不分儿子闺女!”
费等像是故意找茬:“发钱自然是不分男女,这领兵出征总要找儿子多的呀!”
这话一出,不止是王行,王行身边的陈宇也不自然起来。这一批队长和屯长都是一起参军的,费等、乐恬之和窦石这几个人是最早的屯长,后来入选了棹刀队,他们立下的功劳多,乃是少尉队长,已经比众饶地位高了许多。在他三人之下的史动,却是因为领兵参加了荥阳的战事,积功而为上士队长。
“既然已经成立了野战部队,那以后守备部曲出征的机会就很少了。我们这些人,想来会按照编制出兵的!”
费等闻声望去,话的却是陈宇。他刚要反驳,一边的乐恬之已经笑道:“如何选人出征,又何必去猜,今日郎君在座,我们听听郎君是如何的。”
费等一惊,酒意吓醒了大半,这才想起刘牢之带着客人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