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智慧生物不会将吃饭当作唯一的使命，因为那会阻碍他们思考。这是他吃饱之后想起来的一句话，但这句话并没有让他感到振奋，反而使他沮丧不已。他刚刚吃饭的时候，像极了野兽……

他对马戏团老板的畏惧越来越多，恨意也渐浓了。春节过后他就打算训练他做出那些畜生才能做出来的跳来跳去动作，这让他恼怒不已，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地走向崩溃的边缘。

在挨了不少毒打后，他最终还是学会了那些动作。他的第一场演出是在附近的一个镇子上，他的出场引起了一阵轰动，老板也狠狠地赚了一笔。他永远都忘不了马戏团老板那丑陋的嘴脸，他数钱的样子就像一个瘾君子——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钱居然有那么大的魅力。

但就在他们离开镇子的时候，老板见了一个教授。他之所以知道他是教授，是因为老板称呼他的时候每句话中都有这个词。

老板似乎认得他，对他毕恭毕敬。教授仔细地观察着阿暖，最终告诉老板，它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最好赶紧将它丢了。

他们隔着车篷在外面说话，阿暖可以看见他们之间的一切举动，当然他也听得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但老板并不知道这一切。

老板面露为难，他不想丢掉这棵摇钱树，但他显然也知道擅自饲养一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后果。

那时的阿暖对那个教授充满了期望，他期待他能够解救自己。但那些希望最后还是化成了泡影，消失在了空旷的街道上。

教授走了，临走之前老板还塞给了他一个红色的纸包，后来他才知道那里面是钱，是用来保密的封口费！

他们回到广州之后，老板将他彻底关进了黑暗的车厢里。

“既然你这么宝贵，那就先留着，等以后有好买家，卖了就是。”他丢下这句话后，便不再让他参与表演了。这看起来似乎是好事，但他的日子比以前更差了。老板总会忘记给他食物，有一次他好几天都没有水喝，不得不将那头老虎的水偷过来……

他苟且地活在这世上，就这样度过了第二节春节，第三个春节。

“我们到了。”王嘉辰的话打断了阿暖的思绪。

他们走下车的时候，那载他们来这里的司机很古怪地盯着王嘉辰好一会才离开。王嘉辰知道，他一定是把自己当成自言自语的傻子了。

“走吧。”阿暖说着，朝大门走去。

她买了票，开始上山。

“谢谢你的人民币。”王嘉辰说。

“不用客气，说谢谢的应该是我。”阿暖说。

在一些没有人的角落，阿暖时不时会将那张照片展示在他们面前。他仔细对比着周围的环境，终于在距离一处山峰不远的山腰上，两人停了下来。

“就在那里。”王嘉辰指着另一侧山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