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三张面孔也开始模糊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尖塔的墙壁上。与此同时卡洛斯特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辛苦各位了，请跟我来吧。”他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个姿势并不怎么标准，看起来还有些生硬。

几人松了口气，朝他走了过去，王嘉辰转身只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她觉察到章树新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她来到一动不动的章树新身边。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章树新脚下的鲜血——他胸口的衣服被血染红了。

她忙伸手搀在了他的胳膊上。

“我没事，走吧。”章树新咬牙说着，转过身朝外面走去。

小纬此时原本已经来到了尖塔的出口，看到这边的状况时忙朝章树新跑了过来，搀在了他的另一条胳膊上。

“叔叔，你受伤了。”小纬看着他还在流淌的血，声音有些颤抖。

“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章树新说。

章树新的眼前有些模糊，他努力想要让自己走得更直一些，但却怎么也做不到这一点。

“喝醉酒就是这个样子吧……”他低声呢喃着，下一刻晕倒在了地上。

章树新没喝过酒，更没有喝醉过。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诫他一定要少喝酒，她曾不止一次地说过喝酒误事。儿时的章树新当然不懂什么误事——但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不喝酒，永远都不喝酒。

在做实验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地嗅到过酒精的气味，那诱惑的气味总会在他困顿的时候让他精神振奋，无数个夜晚他都是这样度过的。也是在那种气味里他攻克了一个个难关，一点点地成长了起来。

那天，在夜半的时候他坐在实验室的窗口，望着外面大街上走来走去的酒鬼——在遇到一些很难解决的问题时，有时他会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远处的霓虹灯后……

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有一次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从大街对面的酒吧里走了出来，可没走几步她就晕倒在了地上。那时已是凌晨三点，夜晚安静的就像饱和的海绵。

他的眼睛停在她身上，可心思却一如既往地停留在他那未完成的实验里。月光洒在他白色的实验服上，轻如羽毛。

章树新忽然有了一些灵感，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走到了那个女孩身边。他看到那个男人正在用手拍打女孩的脸，可她就像死去了一般安静。男人看了看周围，弯腰将那个女孩抱了起来，沿着大街一步步走出了他的视线。

章树新面无表情地来到了实验台前，但片刻后还是转身从实验室里走了出去。在街角的时候，章树新将那个女人救了下来——他用实验室里的针管划破了那个男人的脖子，但却没有要他的命——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就像在做实验，沉着而专注。

男人落荒而逃，女人被丢在了路边。章树新记得那时是凌晨四点十分，他坐在路旁，静静地看着昏睡的女人，就像在守灵。

女人在六点半的时候醒了过来，她看着坐在路边的章树新以及他白色实验服上红色的鲜血，尖叫着离开了那里。

那时她跑起来东倒西歪，像一个即将停转的陀螺。章树新原以为那个男人会报警，但这件事和那个女人的落荒而逃类似，最终不了了之……

几人被安排在了距离尖塔不远的一处建筑里，和那座尖塔里的情形类似，这间屋子也没有什么摆设。卡洛斯特为他们提供了几块柔软的垫子，赖此他们不至于睡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