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水，海水的腥咸味冲散了鼻息间血的气息，唐小糖适应了一下海水，马上开始寻找时谦的位置。

他比她先一步掉进水里，但是在入水之前她确定了他落水的位置，他应该就在这附近。

黑暗而冰冷海水对人鱼来说犹如人类世界的白天，唐小糖很快就看到了时谦的身影，他正一手捂住肩膀一手划水，很艰难的维持着身体不沉下去。

她迅速的游过去，从他的身后提起他的手臂，带着他向前游去。他们现在还不能露出水面，不然被那些人看到了，肯定会被枪击到的。

暗红的血自时谦捂住肩的指尖流出，唐小糖感觉到他的体温开始下降，一串串气泡自他唇边溢出，看起来他似乎要憋不住了。

唐小糖游得很快，她估计这一会儿游出去了有几百米，但依旧不行，现在要是探出头去肯定会被外面的人看到的。

可是时谦却已经忍不住了，她感觉他开始挣扎着摆脱她向上游动。

“砰——”

沉闷的子弹入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唐小糖回头一看，几颗子弹落入水中带出一串串泡沫，头顶的海面隐隐有光亮浮现，那伙人果然还在看着，如果现在露出头，一定会被发现的！

时谦似乎也看到了，唐小糖感觉手中的肌肉一僵，然后开始无力的下垂，就这么一刻，他最后的氧气也用尽了，意识开始涣散。

她顾不上想太多，一把拉过他，唇贴上对方的嘴唇，将自己口中的氧气渡给他。

时谦昏昏沉沉间，只感觉唇间有空气输入，生存的本能使他开始拼命地吮吸空气。

氧气的输入让他意识恢复了一些，半梦半醒间睁开双眼，一双蓝色的眼眸映入眼帘，她的眼底仿佛倒映着星河，如天空一样澄澈，亦如大海一般深沉。

和他梦中无数次出现的那双眼睛一样。

她游得很快，紫灰色的长发如海草一般在水中浮动，即使带着一个体重正常的成年男人，那速度也依旧比一艘普通的快艇还快。

点点蓝色的荧光在她皮肤上闪动，他看到她发间闪闪发亮的鳍，她巨大的蓝色尾巴掀起海水在身后卷动，形成如漩涡一样的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