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花同他相对而立，莫凡没去碰他桌前那杯水，“大部分全是你在操控比赛，我只是跟着你的脚步去做相同的事情罢了，如果连这种事都做不好，我干脆退出得了。”

无人知道莫凡是怎样的恼怒自己没有办法做到最好

，好似每一步细微的失误洛花都能将其纠正，这种无力感和不可明说的颓败感就像洪水淹没了他全部身躯，窒息，刺痛，且有无能为力。

“没有人能一步登天，也没有人一直原地踏步，这只是第一场比赛而已，你不过是不习惯而已。”洛花放轻声音，没有管周遭包子嘈杂的劝酒声，只是拉了拉莫凡的衣角：“我们出去说吧，也是，这么久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莫凡抬头看她，嫌少露出苦恼表情的女孩子这次收敛了笑意，清秀苍白的脸颊透着一股坚毅的肃杀劲。

这才是真实的她，莫凡脑子里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想法。

不是平时谈笑风生，没皮没脸的非主流，也不是那个会低声下气撒娇的小姑娘，而是真正一个属于职业赛场的选手。

认真，严谨，充满了魄力。

两人的离开引起了陈果的关注，叶修只是摆了摆手让她别管，洛花和莫凡他们俩之间必定是要有交心的一次谈话，否则他们配合上总是会有脱节存在。

心都不靠近，谈何想法……

夜晚的凉风吹得人头隐隐作疼，洛花不开口，莫凡更不会主动说话，半晌，寂静才被人打破。

“你知道我为什么后来不缠你了吗？”清澈的嗓音带着一点鼻声，甜而不腻。

莫凡微抬眼帘，说出自己憋了很久的答案：“你烦了。”

“开玩笑，我是那种会烦的人吗？不是的，莫小哥，我是怕你太有压力……”洛花惊奇的叫起来，忽又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大，连忙放低声音，嘴角若有若无的拉起一抹苦笑，“你知道我以前也是当过队长的人，可是我真的很不会当一队之长，我直白指出问题所在队员面子上会不好看，曲里拐弯的批评其他人又听不懂，我想指导有人嫌我烦，找个人配合旁人觉得我太强势不好搭档。慢慢我觉得我变成了大家的困扰，不想被人厌弃所以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即便这样，他们又会觉得我不尽心。”

洛花沉声问：“莫小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只要对方眼里有一丝丝的厌恶，我便会退得彻底，我不想让你讨厌，也不想让你真的烦我……”

“……我没有烦你！”莫凡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皱皱眉，语

气加重了一遍：“你没那么烦人！至少我不烦你，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一直听着的。”

洛花不说，只带他在竞技场一遍一遍配合打法，他们之间交流不多却隐约已经有了似若多年的默契，以真心换真心，换做傻子也不会无动于衷。

“你不用每次都说好话，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就行，我不会讨厌你。”莫凡从没意识到洛花其实也是个敏感到极致的小女孩，只是她那层敏感都包裹在强大实力的外衣下，从不轻易泄露，睚眦必争也好，反唇相讥也罢，从不轻易认输低头，在某种程度上也同他是一类人。

厚重的外壳下只是懒理复杂叵测的人心。

很多事情不是怕痛苦，而是已经习惯了无视痛苦

“真的吗？我直接说话你不会讨厌我？”洛花如此坦白的问他，莫凡脚步一顿，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既然说好作为搭档，互相的一切都该容忍，我是，你也是。”

同样互相带刺，同样心思深沉，不过一个内敛，一个外放，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俩才是最适合的一对。

“好，回去吧。你的问题我已经总结了很多……一次，给你说完吧。”

就像拿到一张凭证般，洛花语气不再迟疑，终于可以坦荡面对自己的新搭档莫凡。就如同莫凡对兴欣其他人抱有一定隔阂一样，洛花同样也是有层膈膜没有撕开，今天这样摊开把话讲出来，你不讨厌我我就直说，因为我想当你的朋友……你同意我更近一步，不同意我们继续保持现状，绝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你总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