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再看看，能不能遇到我那个最后的病人……如果现在进去了的话，可能就真的遇不到她了……”

雪姒：“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你能确定她就在这个世界吗？”

暮针有些茫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以前是毒贩的女人……手上多少应该沾过一点血腥才对……”

二人一时沉默了很久。

风儿吹过了树梢，露出了西边火红的太阳，晚霞似乎想把整个远方染成未尽的不夜城，挽留最后的缤纷色彩。

雪姒：“你为了真正治好她一次，才孜孜不倦地去治了这么多人，对吗？”

暮针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在这个世界救了那么多人，只为救到她，仅此而已。说不定，我救的那些人，也会心怀感激，去救更多的人……”

雪姒：“她怎么死的？”

暮针：“手术台上。”

暮针睁着眼，眼前明明是火红的天空，他却只看到了那日冰冷的手术台，和冰冷的蓝色白色的无菌服。

雪姒：“她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暮针笑了笑：“她化名叫小春，是个死刑犯，她死的时候我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她本名叫什么。”

雪姒：“你之前说她是毒贩的女人？”

暮针：“对，这都是她死之后我才知道的。其实看她本人，完全看不出来，她曾经是混迹风月场的女人……”

雪姒冷静地直切主题：“她怎么死在你手上的？”

暮针默了。

过了许久，暮针沧桑地笑了笑：“那台手术，以我平常的技术，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可是那天之前我还做了一台三天三夜的手术，因为人手不够，那台结束后我被紧急叫去做她这台。”

暮针扯了扯干涩的嘴角：“我走神了。”

“那是我第一次让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我手上流失。”

“在那之前，从没有过。”

暮针望着太阳，继续惆怅地道：“也是我自负轻狂，之前一直在国外和导师在一起，真正去做救人的手术不多，后来我拒绝了导师苦口婆心的劝说，没有留校研发前沿医疗科技，毅然回国去做医生救人，坚持自己的初心。”

“可是因为我的失误，我没有救到她。”暮针双手抱着头，垂首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