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傅说:“看来你要找的人现在也不在这里了,这里被日本人的飞机炸成这个样子,他吉凶难料,你要找到他恐怕是不容易了,我还有其他的事,只有送你到这儿了,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吧。”
王惠贞谢过苏师傅,看着苏师傅的汽车离开,王惠贞鼻子一酸,心里升起一股凄凉和无助。
满怀希望而来,以为来就可以见到亲爱的人那灿烂的笑脸,可眼前迎接她的,却是这被炸后的废墟,同时一种恐怖也紧紧地勒住她的心,他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王惠贞走到一辆被炸坏的汽车旁,抚摸着没了气的轮胎和烧黑了的车身,也许,这就是他修理过的车,也许,日本飞机来时他没在这一处修理厂里,也或许,他正在修车,炸弹就在他身旁不远处爆炸了……
她胡思乱想一阵后,决定先找附近的人打听打听。
她四下看了看,不远处的街边有个摆修鞋摊的老人正抽着旱烟看着这片废墟,她朝他走过去,老人面前是修鞋摊,可他的目光却一直看着这片废墟,目光空洞。
“大爷。”王惠贞给老人鞠了个躬,“这儿是这日本飞机炸了吗?”
老人吐了一口烟雾,目光透过眼前的烟雾看着废墟说:“是啊,七天前炸的,一架日本飞机象苍蝇一样飞过来,屙下一串炸弹就跑了。”
“该死的日本鬼子,把我十岁的孙子也炸死了,当时我孙子偷偷跑到修理厂里去玩,他就喜欢汽车,说长大了也要开汽车,哪晓得还没长大就被炸死了,脑袋被削掉了一半,一只胳膊被炸飞挂到了汽车的方向盘上,他死了都想开汽车啊。”
“阿弥陀佛!”王惠贞一听那孩子的惨状,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口中念着,还小声念出一段经文。她又想起她为那些修路而病死炸死的民工念经超度时的情景。
“你是尼姑?”老人奇怪地看着她问。
“哦,我不是尼姑,但我信佛,会念一些经。”王惠贞说,“大爷,你知道这修理厂里的人有被炸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