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宏:“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战事紧张,我开头实在太忙,常常工作到半夜,甚至两班倒轮换着日夜不停地修车。”
“只给你写了那一封信后就顾不上给你写信,后来又受伤住院,没法给你带信,我不是还要你,我是一直都要你,现在路断了,汽车一时也派不上用场,我们这些机工一时不知怎么安排。”
“我听从泰国老家来的人说,老家基本还算安宁,如果你同意,如果能回得去,我就带你回去结婚。如果抗战需要我,我还继续参加抗战,美国已经参战,小日本蹦达不了几天了,赶走了日本强盗,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你说好不好?你愿意不愿意?”
王惠贞一直埋着头没回答,康宏不安地问:“你不愿意?”
王惠贞再抬起头看着他时,已是泪流满面,她的唇间缓缓吐出湿润的六个字:“我愿意!——我愿意。”
两天后,两人一起出了院,找了家客栈住下国。
康宏去买马,公路已经完全中断,他们决定骑马回金谷坝,向王惠贞的家人和乡亲们宣布他们的事,然后再回昆明,寻找回到康宏南洋老家的办法。
十多天后,两人经多番辗转,终于在转过一段山路后看到了远方的金谷坝子,王惠贞下马眺望着这个生她养她又让她当上斋姑娘的地方,久久驻足不前。
康宏把两匹坐骑和一匹驼行李的马拴好,走过来和王惠贞并肩站着,他说:“这就是你的家乡金谷坝子?”
王惠贞点着头,眼里闪着泪光。
康宏牵着她的手问:“你怎么了?”
王惠贞:“我害怕!”
康宏:“怕什么?近乡情更怯?怕离开它?”
王惠贞点点头,又摇摇头,前方那个被勃勃生长的水稻染绿的美丽坝子就是金谷坝,那是斋姑娘的家乡,那里现在还生活着上千名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