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虑了一会儿,说:“张道松家是有个二十四五的儿子还没说媳妇,那小伙子貌相人品都还不错,就是心气儿有些高,一般的姑娘他瞧不上,这才拖到现在。只是——桂云啊,要是那姑娘真心不想嫁,你们这样把她强嫁出去,以后怕也过不好的哟。”王惠贞担心地说。
“可是,现在不是没办法了吗?”桂云说,“总比嫁给谢哑巴或者被抓去游街丢人强啊。”
王惠贞想了想,说:“这样吧,过两天是休息赶场天,我去你家那儿问问这姑娘再说。”桂云说:“大姐,你主意多,一定要想想办法帮帮这姑娘。”
王惠贞也心下为难,要是人人都讲道理,这事并不难办。可是现在,那些“战斗队员“们都不容你讲道理,他们说的就是道理,这事还真不好办。可她还是安慰桂云说:“放心吧,我一定尽力,得先弄清这姑娘心中的真实想法,凡是不能违心啊。”
两天后,王惠贞前去见到了苏兰贞,苏兰贞见了她,就象见了救星般,忙把她拉进自己的小屋,一进去就哭起来:“王姨,我怎么办啊?你帮帮我吧。”
王惠贞抚着她的肩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愿不愿意嫁?跟我说真心话,要真愿意嫁,你还年轻,完全可以嫁个称心如意的好人家。”
苏兰贞:“我是真心不愿意嫁,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当初当斋姑娘,也不是家里逼我的,是我自己愿意的,虽说当时还小,可解放后没几年我也长大了懂事了。我知道普通姑娘过的什么日子,我也明白斋姑娘要过什么日子,我愿意继续当斋姑娘。要是想嫁,我早就嫁了,不会等到现在。这坝子上老老少少的不还有好几百个斋姑娘吗?我不愿意嫁,我想就这样过一辈子。”
王惠贞:“可是现在你也知道那些“战斗队员“们是怎么样的人了,你要是不嫁,就会被游街,你怎么办呢?你想过没有?”
苏兰贞牙一咬,说:“大不了我一死了之,难道他们还强迫一个死人去嫁人不成?”
王惠贞瞪她一眼,严肃地说:“不要轻易说死的话,你不是你自己的,你还是你父母的女儿,他们生你养你容易吗?你要真死了,那就是不孝,不孝的人佛也不会要的,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