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怡常来取报纸,时不时有她的包裹,她便认识了丁山。
“丁叔叔,你今天来得早啊。”董怡跟丁山打招呼,又指指王惠贞说:“这是王惠贞大孃,她也很喜欢看报纸,她原来还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呢。”
“王惠贞?”丁山看着王惠贞搔了搔头,这个名字他一直没忘记,这是刚解放时那次他被解雇时往这个镇送的最后一封信。请亲戚汪元贞帮带去,因为当时交那信给汪元贞时,他差点被马车撞上,所以这件事他记得特别清楚。
“你就是王惠贞?那年为了送你那封信,差点让马车把我撞死。”丁山边分邮件边说。
“你说哪一年?”王惠贞一听这话,奇怪地问。
丁山:“刚解放不久,五零年还是五一年?广东来的信,本来该我送到你们村上的,我那天太忙了,你们村就只有你那一封信,正好在街上遇到汪元贞,我们是亲戚,我让她给你带去,我们在街上说话时差点让一辆受惊的马车撞上。”
“广东来的信?”王惠贞惊讶地问,“我怎么从没收到?再说,我也没有认识的人在广东。”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二十多年了,时间一长,谁都可能记错,我也上了些年纪,记性不好了。”丁山说罢收拾好东西,骑上自行车走了。
在陪着董怡回去的路上,王惠贞一直在回忆,当年确实没有收到过从广东寄来的信,再说,这邮递员说那信是托汪元贞带的,在她印象中,汪元贞从没带过信给她,如果有,她一定记得,因为从解放前到这些年她跟汪元贞的关系说不上差也说不上好,当时要是汪元贞送过这样一封信,她一定记得的。
也许真是时间长了,记不清了,回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她收到的所有信件都没扔,都放在一个箱子里,这是她的习惯,她觉得那些信件就是时间,就是历史,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绝大部分是云贤在昆明念书时写的,有几封是他刚到美国念书是从那边寄来的,解放后就没他的信了,还有一些是林中飞写的,还有肖燕的,林强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