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克劳奇留不住这样的人才。
“我是为了解决一桩故人的麻烦。”他暗示,“你明白的。”诺雷斯注视他片刻,又看了看tom,眼神缓和下来,坐到扶手椅上。
凯文三人都是七窍玲珑的人,哪会看不出里面有玄机,但他们聪明的不揭破。
诺雷斯从抽屉取出一张泛黄的皮革摊开,手在上面轻轻一拂,微缩的景物浮了上来。像沙子瞬间堆起精美的模型,染上各种颜色。在场的四名学生面露诧异,他们都会制作这种有标出生物位置功能的魔法地图,不过这么精密立体的图像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突尼斯的吉姆竞技场,非洲巫术协会主持这一期的赛事。”诺雷斯指给他们看一座拱廊相连的巍峨建筑,慢慢放出内部构造,“组织这样大型的活动,必须避开麻瓜的耳目,合适的地点不好找,整个欧洲又在打仗……”
“我们自己造一个不行吗。”tom忍不住咕哝。诺雷斯莞尔:“啊,那么你将来建造一个吧,riddle同学。”
他说这话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反而带着温和的期许,但是tom不领情地轻哼了一声。
“总之,我去看过了,安全工作大体不错,只要没有一群龙来光顾。目前定下的参赛学校有十三个,估计一星期后,会正式决定并安排你们碰面。请记住,这是一场友好的交谊比赛,目的是促进学问交流和发展,所以考题不会很难,可能是出古谜题让你们破解,和魔法生物打,或者压制危险的魔道具,非洲那边的炼金术士相当
有名。关键是前面的赛事,据我所知,布斯巴顿学校有个获得梅林勋章的天才学生,你们要留心了。”
梅林勋章!tom心下撇嘴,只要他想,也能得到几个。是友人告诫他韬光养晦,少出风头,他才没有公布一些研究成果。
一个星期在紧张的训练中度过,启程的那天,意外的惊喜从天而降。
清辉似的阳光从洁白的风帆顶部流泻而下,木杆像镀了金粉般闪闪发亮,半透明的纤绳仿佛水晶丝线,一面半挂的霍格沃茨校旗在那里飘扬,首尾甲板构成流畅的曲线,一望无际的蓝天宛如温柔的海洋托起它,丝絮一般的云朵是浪花。
城堡前的广场上,窗户里,学生们纷纷惊呼,望着这艘在天空飞翔的帆船。
“volde——”
一个人从船舷探出头,银发闪耀着光辉,船锚帽随着挥手晃出眩目的亮彩。
“smile!”tom飞上去,紧紧搂住他,忘形地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
“……”john脸上浮起淡红,一刹那的惊悸后,心扑通扑通直跳。
“混小子,从我的船滚下去。”旁边传来一个不悦的童音,tom压根不理会,全部的心神都倾注在这张赧红的脸蛋上。john好不容易挣脱他灼热的视线,结结巴巴地说:“尼…尼克,他就是我朋友。”
“我知道。”炼金大师斜睨这个胆敢在他面前轻薄他徒儿的家伙,“不过你没告诉我你们还是情人。”
“呃,这只是平常的招呼。”john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敷衍。tom倒是施舍过去一眼:“你们送我们去?”
“嗯!”银发炼金师又自在起来,开心地说,“这艘船可以载五百个人,只要两趟就能把全校的人接过去。”
这么一艘庞然大物降落在校园里,邓布利多也大吃一惊:“老友,你没告诉我是用这种交通工具来。”
“我也没想到。”尼克神色复杂地注视被人群包围的弟子,就是他接到信后,双目放光地跑来问:「尼克,有没有魔□□渡?volde他们要去非洲!」
收帆的船静静停泊在湖岸,像一只栖息的白鸟,牵动炼金大师的视线和一缕悠远的哀伤。
他在十八岁时造了这艘飞船,当时的心情,有多少年不复记忆了?
tom兴奋不已,今晚他终于可以抱着友人
睡觉!却不料他说要帮尼克驾船,满腹怨气地被莱斯特兰奇等人拖去畅饮。
以织风之丝编织成帆,风讯藤蔓与云木制成龙骨,这种奇特的物质能吸收风的力量;在底部安置结晶阵列,抵消船体本身的重力,再扬起风帆,船就远航了。
john用标度盘和测程仪推测纬度、船速,计算行程时间。在空中,还有个偏航的因素——风向,光靠仪器不够,还要懂得观测星空,这方面他的经验远远不足。
一路走向首甲板,绣着四种动物的霍格沃茨校旗迎风招展,在他头顶猎猎作响。夜空仿佛最上乘的天鹅绒,引诱人伸手抚摸,点点星辰散落如银砂,交织出狭长的光带,倚舷下望,宁静的海面波光荡漾,浪涛拍岸的声音隐隐传来,这美丽的仲夏夜,令人情不自禁地陶醉其中。
尼克站在舵轮前,背影单薄,完全看不出是那位享誉巫师界的炼金大师,大部分学生都以为他只是个助手。
“尼克。”john走过去,心情还沉浸在激动中,“我觉得,炼金术伟大到足以改变世界。”
“……”
“尼克?”察觉不同寻常的寂静,john转过头,只见他印象里无忧无虑,除了研究什么也满不在乎的人眼中浮起深刻得令人心悸的伤痛,随即又被淡漠平复,变回那个永远的少年,飞翔的彼得潘。
也许当人拥有了长生又不得不面对失去,只得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活下去。
“的确。”他承认,“我有个朋友也这么对我说。”
“哦。”john没有探问。尼克微微一笑:“但是……我害死了他。”
轻巧地一拨,船就导正了方向。有的人用星象盘也校对不准方位,有的人只要瞄一眼星空就了然于胸,这就是天才,被上天祝福也诅咒的存在。
“我就像一只鸟,一条鱼,当我想飞,他就为我造出空气;当我想游,他就为我造出大海。那时侯我除了一脑袋奇思妙想,什么都没有,是他给我买材料,买设备,应该是凑的,他也不富裕。但是我那时不关心,我只关心有没有这些东西,不关心东西是怎么来的。”
“我脾气暴躁,除了他和苏珊,没人受得了。我太忙了……有那么多实验要做,那么多知识要学习。但我
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他,我说要和他一起去旅行,造了这艘船,他当时就说了和你一样的话。可是他没去成,他家里出了事,他说要处理,我不耐烦等他,就和苏珊一起去了。”
“回来时,我才知道他的父母去世了。我很内疚,他没有怪我,只是叹着气看我,说我不能一直是个孩子,不能总是做梦,也要把脚踩到地上看看。”
“我负气离去,苏珊来劝我,我也后悔了,想弥补。我把点金石寄给他,那是个半成品,不能用来做长生药或者恢复机能,只能把一些金属变成金子。我听说他的父亲破产了,我希望帮他摆脱困境。后来我才知道,早就有黑巫师打我的主意了,是他委托朋友掩饰我的行踪。他和我不同,人缘很好。可是那个时候,纯血贵族开始流传贤者之石能够把血提纯完善,让至纯之血复苏。魔法部也暗中向他施压,打听长生不老的秘法。他只来得及发信要我快逃,就被杀了,而我甚至不知道杀他的人是谁。”
“我只剩下苏珊,我再也不要和人交往!外界的事从此和我无关,我只专心做我的研究!可我越来越常想到他,想到他的梦想,他说要去非洲看龙,做生意,从经济上改变整个巫师界,而我就是他的合作伙伴。可是失去了他,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谁也不信任,也许那些人中就有杀死他的凶手。之后又发生了苏珊的事……我心灰意冷。过了两百多年,我想仇人应该死光了,偷偷出售道具,我渐渐有了名声,却没有回音。原来,巫师界和我隐居前没有区别,炼金术还是被认为是没出路的巫师才会选择的偏门学科。那么多年来,只有阿不思真正对炼金术有兴趣,但他送来的也都是废物……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