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书丽做了几次深呼吸,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走到刘玉坤身后,苦着一张脸,低声下气的说道:“刘主任,您还生气呢?”
“笑话,我生什么气呀?我这个人本来原则性就低,平时说话做事又有失公允,像生气这么高端大气的事情,我怎么做得出来!”
刘玉坤连看都没有看龚书丽一眼,他冷冷的说完这番话,转身走到办公桌后面,在椅子上一坐,打开抽屉,拿出了几页文件,开始仔细的研读起来。
刘玉坤这番话说的相当有水平,话语里不带一丝生气的语气,更不带一个脏字,可是每一个字里都暗藏玄机,如果不是个中人的话,根本听不出这些话中的含义。
龚书丽听完这番话,急得都快哭了,她就是再傻,也听得出来刘玉坤不但依然在生气,而且气的还不轻,所以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暗带机锋,每个字都刺到了龚书丽的骨头里。
龚书丽暗暗叫苦,追到办公桌旁边,弯下腰一个劲的赔不是:“刘主任,您千万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刚才我情绪一下失控,跟你说话的时候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说话起码的礼貌,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你怎么怪我我都不怕,真要是把您气病了,我实在担待不起呀。”
此时龚书丽弯腰垂手在一旁的样子特别可笑,周正刚才就想趁这个时机看她的笑话,但这时周正也在一旁生闷气,根本没有兴趣回头看龚书丽这个滑稽样。
见龚书丽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刘玉坤也就没有继续再为难她,他把手中的资料文件稍稍整理了一下,然后重新放回了办公桌的抽屉里,接着抬起头,十分认真的看着龚书丽:“龚主任,咱们俩同事多年,我对你的评价一向很高,但你刚才的表现真的很让我失望,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在没有做任何调查研究的情况下,就贸然下了那么一个对自己球队没有信心的判断,你刚才那些话如果让咱们学校足球队的队员听到的话,你说该让人多么心寒呀!”
龚书丽抬了一下头,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她突然又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于是只能闭上嘴,重新低下头,继续认真的听刘玉坤的教训。
“咱们学校是一个整体,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盼着咱们学校的足球队输球,这本身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刘玉坤一下把声音提高了,“刚才我听周正同学讲述昨天那场资格赛的时候,几次被队员们在场上的拼搏精神所感动,他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孩子,不为钱不为利,只为了那份荣誉,在赛场上为我们学校拼搏,这份精神有多么难能可贵你明白吗?”
站在一旁面壁而立的周正听到刘玉坤这番话之后,眼眶渐渐潮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和激动,可是倔强的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自己这样的情绪,他赶紧控制住自己的这些情绪,然后转过身,冲刘玉坤说道:“刘主任,你不用跟她说这些,她根本就听不懂,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刘玉坤抬起右手,示意周正不要再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