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薛覃看到严 的眸子很亮,他看着他发亮的眼睛,说:“你还记得高一入学前的那一次暑假吗?你从我家对面出来,在楼梯间,你帮我抬过一次担架。”
原本薛覃以为说这些会很难堪,没想到一旦开口,他内心却觉得解脱,就好像这么多年他背着一个全是秘密的盒子,怕被人破坏,小心翼翼藏在包里,直到有一天,终于有人陪他一起打开这个盒子。
严 想了一会儿,说:“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吗?我从同学家打完游戏出来,刚好遇上你,薛覃,那个小孩是你?”
严 觉得太不可思议,原来他们的初见远非他所以为的开学,更早,早在他百无聊赖穿梭在那栋小区,百无聊赖接下初中同学的邀约电话时,他和薛覃就已经站在同一条线了。
那天下午他从同学家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一个又瘦又小的小孩站在自己面前,脸上还挂着泪,穿一件大大的T恤,他那么小,还铆足力气妄想从地上抬起担架,严 看他可怜,便帮了他。他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呢,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就像扶老人过马路一样,谁看见都会搭把手。
薛覃在他怀里点头,说:“是我...我那时候长得很慢,那天我走在你后面,看见你肩膀好宽,手臂好有力,真羡慕你...后来上了救护车,你把帽子摘下,我才看清你的脸。本来我想等事情处理完当面谢谢你,可是再也没有遇到你了。直到高一入学,那次军训,你从台阶上走下来,那时候我才认出你...”
严 也是那次去过同学家一次后就再也没去过了,那个暑假有的是新鲜事等他探索,他从来没想过,有一个男孩等了他一个暑假。
严 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薛覃艰难开口:“怕你不记得我了...又怕你记得,觉得这件事不足挂齿...我也搞不懂为什么我那时候会这样想...而且你那时候很受欢迎,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和你套近乎...”难道不是吗?严 随时随地都在发光,他也说服了自己好多遍才放下那个执念。
薛覃替他宽心,意思是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太糟糕,所以不敢和你相认。原来严 都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这么优秀,优秀到薛覃可以忍了八年都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他越是隐忍,反而严 在得知真相时越是愧疚。早在那次单独约会,他就没来由地开始对薛覃感兴趣,确定一份感情是多么容易的事,他只考虑了几天就向薛覃告白,他分明无意中利用了薛覃对他的那份爱,不然呢,不然薛覃怎么可能答应得这么快?他还说“第一次谈恋爱要慢一点”,他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这种话的?
一个亲亲的吻落在薛覃的额头,还不够,唇往下,亲在他的眼睛鼻尖,最后在嘴唇上。这个吻比之前温柔,也比之前持久,严 就这样亲了他好久,他迟迟不说一句话,薛覃一旦想往后退,严 就捧着他脑袋,让他的嘴和自己贴得更紧。
过了好久,严 才松开他,他说:“薛覃,我是一个不喜欢回头看的人,因为我觉得过去了就过去了,并且迄今为止我觉得我的人生还不错,有一些遗憾但都无伤大雅。可就在刚刚我后悔了,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不会不记得你,我一定在第一天和你遇见的时候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严 的坦白直接又真诚,薛覃当然知道这不怪他,他蒙住他的嘴,说:“严 ,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没想过我会和你在一起,我不为这八年后悔,我说出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愧疚,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一再错过了很多...如果回到过去,我还是会喜欢你,我可能还是很胆小,但我想我应该会有勇气在军训那天和你说一句话了...”
他们在床上聊不切实际的穿越过去之谈,薛覃断断续续坦白这八年做过的事,他在运动会上画过严 ,他知道严 最爱喝的饮料,不喜欢吃的菜,他卑微的幻想过严 注意到他换座位时垫在桌脚的纸壳,他偷看过他打篮球,他为了他撒过谎逃过课,大学四年他去过他的学校十几次,他的性幻想对象永远是严 ,他终于被严 喜欢。
薛覃想到那句歌词:一霎风雨我爱过你,几度雨停我爱自己。
终于有人爱他了,他可以好好爱自己了。
第三十五章 (完)
同居一个月后,薛覃和严 渐渐习惯了彼此的生活方式,比如严 爱赖床,薛覃就会在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在他耳边小声喊他:“起床了,严 ,你该上学了…”本来也没什么,不就是叫对方起床么,但是薛覃总是要强调严 的身份似的加一句“上学了”,每次这时候严 就会绷不住醒来,嘟囔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再翻身继续睡去。
在那次谈心之后,薛覃终于可以把自己画的画拿出来给严 看了,薛覃熬夜画画的时候,严 就陪在他身边翻那些画,从别人画里看自己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尤其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都是自己,甚至会觉得这是一本自画集。
一次,严 翻到一张画,是一张穿着运动服在跑道上奔跑的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高一的运动会,那时他被班主任做为充数的去参加,第二天的比赛他感到脚踝不适,特意回教室喷药。
他突然想起来,那时候似乎在教室里碰到了薛覃。
“高一那次运动会,我后来回教室,是不是你也在?”晚上两个人一起挤在厕所洗漱的时候,严 突然问薛覃。
薛覃正刷着牙,嘴里还残留着牙膏沫,他低下头漱口,吐出嘴里的牙膏才开口承认,说:“是。”
严 靠在洗手间的墙边,嘴里还叼着牙刷,薛覃刷完牙,踏出洗手间打算给他腾出空间。严 快速刷完牙,把薛覃拉住,和他在狭窄的洗手间接一个带有茉莉味牙膏的吻。
薛覃被吻得脸红,问他:“怎么突然...”
严 说:“就是想亲就亲了。”
晚上躺在床上时,严 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有点低沉,薛覃和他讲话他也只嘴上嗯嗯几句,薛覃不懂严 为什么突然这样。
他只好很笨拙的牵住严 的手,在黑暗里 爬到严 的身边,揽住严 的腰,像是撒娇,又像是委屈。
严 抱住他,说:“总觉得错过了好多啊。”
薛覃问:“什么?”
严 说:“没有在运动会时看到过你,错过了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薛覃,你怎么会坚持这么久呢。”
原来严 还在为那幅画而难过,当年的薛覃为上天只留给他们五分钟相处时间而惋惜,兜兜转转一圈,没想到严 也为此难过。
但过去了的本就该过去不是么,与其让严 每发现一次真相而替薛覃委屈,那还不如一开始薛覃仍然瞒着他最好。
薛覃说:“严 ,我是一个很笨的人,”他想到妈妈离世前嘱咐他不要爱得那么笨,他当时不懂,后来大彻大悟自己的感情有多愚笨,几年后的今天他不再羞于评价自己的感情,他接着说,“我只会用这些方式来记录喜欢你,但当时的我乐在其中,并且因为你我坚持自己的梦想,见过你的生活方式,才知道世界的另一面可以这么新鲜。我一点都不委屈,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坚持“,我喜欢你,是本能。”
薛覃终于尝试着分析自己对严 的感情,他确实是笨,可是谁能否认他的爱不应该?
严 搂他更紧,他在床上尤其像个小孩,脸埋在薛覃的肩窝,吐出的呼吸像热情的火苗,他突然说:“我想要你。”
想彻底拥有他。
薛覃再迟钝也懂严 话里的意思,他说:“明天要上课,不要紧吗?”
严 就像早上被薛覃叫醒一样,难得孩子气一面说:“又不冲突。”
其实早就买好了避孕套和润滑液放在床头柜,也不知道严 什么时候准备的,有一次薛覃打扫卫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面红心跳的把抽屉推回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薛覃在严 怀里嗯了一下,脸又红又烫,他心跳得很快,他在心里祈祷,严 千万不要发现自己的慌张。
薛覃躺在床上,严 翻身从床上起来趴在他身上,一边亲他一边解开他的睡衣,手指划过肚脐的时候,薛覃浑身像过电一样,肚皮条件反射往里吸气。严 趴在他身上,一路从下巴亲到锁骨,他浅尝辄止,蜻蜓点水般在他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吻,嘴唇游移到胸前两点,他伸出舌尖在他的乳头上舔了一圈,薛覃情难自控,发出一声绮丽的呻吟,他突然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连忙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嘴,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手臂间溢出,严 把他手臂拿开,在他耳边说:“很好听,我喜欢听。”
薛覃羞耻又享受,放在天平两端的情绪在脑海里来回冲撞,乳头上传来的触感若即若离,他忍不住扭动身体迎合,羞臊的希望严 多宠幸他的身体,哪里都好,哪里都想要。
严 和他十指交握,从上往下来回亲他的身体,他伸出舌头在他的乳沟间来回舔舐,薛覃觉得自己胸前一片湿润,全是湿哒哒的津液。严 很温柔,他每一次亲吻都带着三分柔情,像是在保护一个很精致的瓷器。但他又很狡猾,他亲遍了薛覃的上半身,就是不亲他的嘴,像个耐心十足的钓鱼者,等鱼上钩。
终于薛覃忍不住,他说:“亲我...严 ,求你亲我好不好...”他几乎渴求,严 埋头在他的乳头上又亲又舔,薛覃强势的把他的头抬起,拉近他,他寂寞好久的嘴终于找到归宿。他等了太久,此刻差不多快失去耐心,他进攻,舌头在严 的嘴里搅动着,安静的房间出现响亮的亲吻声,他和严 身体贴着身体,薛覃的大腿已经缠上严 的腰,他们吻到忘情,像在异境漫游。
严 的下身已经勃起,顶在薛覃的肚子上,时不时摩擦一下。薛覃的睡裤也早被顶出了形状,前端浸出的液体打湿了内裤,留下暧昧的痕迹。严 扒下他的睡裤和内裤,他包裹在内裤里那个可爱的阴茎就露了出来,薛覃皮肤白,体毛也少,下面干净又粉嫩,此刻涨大了不少,严 一把握住它,薛覃被他手里的动作吓得抖了抖,他差点就要射出来。
他本来就很少宣泄,取悦自己的方式简单又单调,他只会上下撸动发泄,从未试过其他方式。严 摸着他的阴茎,伸出食指在他的前端按了一下,那里不断溢出透明的液体,手指离开时牵连出一丝丝晶液。
严 自己那里也涨得难受,他拉住薛覃的手,带着他摸到自己的阴茎,让他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反应。薛覃摸到他那里滚烫的温度,手里的器官光是隔着裤子就能感受到它的庞大,严 说:“宝宝,帮我脱了。”
薛覃顺从的从床上坐起来,慢慢脱下严 的裤子,他的阴茎几乎是迫不及待从脱下内裤时就弹跳出来,严 换了个姿势,他伸直腿,这样薛覃就刚好坐在他的腿上。他们赤身裸体,坦诚拥抱彼此的身体,严 抓起床头的润滑剂挤在手上,搓热后覆在薛覃的后穴,那里溢出一些透明的液体,像是提示他,它很需要他。第一根食指伸进去时,薛覃在他身上颤抖,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遍布全身,他全身心都乐意接受严 ,但他还是紧张。
“别紧张,宝宝,放松...”严 一只手从后背攀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呢喃,薛覃趴在他肩膀点头,他身上汗涔涔又湿漉漉的,像被雨打湿的天鹅,擒在手里无处可逃。第二只手指探进去时,薛覃终于感受到除去异样之外更奇怪的感觉,他坐在严 的腿上,两只阴茎摩擦在一起,他前面后面都涨得难受,他难自控的摇了下屁股。
严 察觉到他的状态,安抚他,再忍忍。薛覃觉得自己摇尾乞怜像极了小狗,不知不觉就红了眼,他咬着嘴唇在严 肩膀上哼唧,过了好久,后穴似乎终于扩张好了,严 伸出三根手指自由进出。
他的手指从他的后穴退出,牵出丝丝缕缕的细线,严 把薛覃放倒,他掰开他的腿,那个粉嫩的地方暴露在空气中,穴口一张一合像是种召唤。
严 抬起自己的下身,慢慢地抵拢那个地方,他很温柔,今晚的一切都像是一部慢放电影,耐心十足的前戏,忍耐到极限也仔细扩张,为了不伤害到薛覃,他像抚摸婴儿一样照顾他。
龟头插进去的下一秒,薛覃就抓紧了严 的小臂,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硬生生从中间劈开,严 看他难受,只好退出。
薛覃说:“不要...不要退出来...”他就要痛,谁说情爱不可以痛,他要记住一切感受,堆积层叠的痛也是爱。
严 低沉的嗯了一声,他换了个姿势,一边膝盖跪地,另一只手分开薛覃的双腿,让那个部位又扩大了一些,然后他说:“忍一忍。”说完他就把自己整根蓄势待发的阴茎埋了进去。薛覃在呻吟,说不清是痛还是爽,他在严 身下像一个只会叫唤的求欢者,他的脸埋藏在头发里,被汗打湿的头发粘在脖子上,性感又诱惑。
他的那里开始接受严 ,甬道潮湿温热,严 的东西在后穴里蛮夷扩张,前后抽插,每往里面一点,薛覃就搅得更紧,严 差点被那里夹得快射出来。
越来越多的水从屁股后面冒出来,像夏天的水蜜桃,破了皮之后流出饱满甘甜的果汁。薛覃的后穴被操松,严 的阴茎在里面放肆进出。他整根退出,又整根埋进去,薛覃的呻吟变了样,严 把他脸上的头发抚到一边,露出他潮红的双脸,他一边插他,一边低头亲他。
严 这时候的征服欲很强,下面插着他还不够,他弯下腰亲薛覃,像是要吃掉他一样,淫乱的接吻声,下面交合的水声响成一团。
严 很会取悦薛覃,他手上也没闲着,摸着薛覃的阴茎,边插他边帮他撸,薛覃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身体感受,浑身上下哪里都舒适到极点,他只觉得严 越插越快,他突然觉得自己要射出来了,他想把严 还握在那里的手拿开,他说:“严 ....要.....要射了....”
严 不理他,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薛覃的身体反应很直接,他快射了后穴就搅得更紧,严 就更舒服,这种连锁反应导致薛覃更憋不住了,一阵痉挛后,他射在了严 的手里。
太久没有发泄,薛覃射了好久,他为自己身体的诚实而哭了,在床上呜咽着,严 手上和他的肚子上都是自己浓稠的精液,他偏过脸不看严 ,抬起手臂捂着脸。
严 从床头取出卫生纸,擦掉手上和薛覃肚子上的精液,问他:“宝宝,怎么了。”
射过精后,薛覃浑身无力,他想说觉得很脏都没力气开口,在严 身下断断续续抽泣。严 就把他从床上抱起来,他那根阴茎彻底埋在他体内,薛覃靠在严 的怀里,头发被汗水泪水打湿得一塌糊涂,严 亲到他脸上的咸湿,觉得薛覃此刻可爱极了。
他刮他的鼻子,说:“宝宝自己动一下好不好。”薛覃很乖的点头,于是严 就躺下来,薛覃坐在他腿上,双腿呈M型跪在床上。他双手撑在严 的胸前,浑身上下都是吻痕,偏偏还坐在严 的腿上摇曳,姿势既乖巧又说不出的性感。
薛覃听话,坐在他腿上很轻的来回晃动,自己找准敏感点,严 的那根东西就绕着他的敏感点来回磨动,他在他身上摇得又轻又软,后穴鲜艳得一塌糊涂,严 揽着他的腰一起晃动。他拉过薛覃的身体,让薛覃俯下身和他接吻,翘开他的牙关,舌头像在吸果冻,又软又滑。
他身体开始加速,抱住薛覃,在他的身下抽插,他挺起下身,囊袋打在他的屁股上,发出啪啪声,就这样抽插了上百下,薛覃觉得体内被一股冰凉的液体灌注,像封住了他的身体一样,他觉得肚子里全是严 的精液。
严 射了很久,直到屁股再也塞不下,有白色的液体流出。严 从床上起来,让薛覃趴在床上,掰开他的臀瓣,一股又一股精液从体内流出,像终于找到出口的溪水,迫不及待的宣泄。严 伸出手替薛覃清理他的后穴,只过了一会儿,他的下身就又勃起了,他分开他的屁股,操开后的蜜穴很容易取悦,严 还没插进去,后面就又开始吐液。
后入的姿势更方便插进去,严 整根埋进去,薛覃翘起屁股,后腰弯成一道向下的拱桥,他的腰又薄又扁,严 搂上去,摸到薛覃的肚子,甚至能摸到他体内的形状。
薛覃头埋在枕头里呻吟,他觉得自己又要射了,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又射了出来,这次射出来的精液比较稀,只射了一会儿就停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没东西可射了。可是严 还没有停,他在他身上开荒拓土,月亮透过未关严的窗帘透进来,洒在薛覃的背上,窥探这一场情事。
那一晚,严 和薛覃像最后一次做爱一样,来来回回换了很多姿势,薛覃射出来的液体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精液还是什么东西,稀疏到透明,严 在他体内射了两次,薛覃后来在他身上半昏睡,被严 抱着去浴室时才醒过来。
严 似乎还未吃饱,在浴室里又抱着薛覃来了一次,薛覃趴在墙上,花洒洒落在身上,他们贪这一刻的乐极忘形,忘我的在浴室里做爱,做到薛覃快站不稳,严 搂住他,射在了他背上。
第二天,薛覃醒过来时觉得浑身酸痛,翻身都困难,他不记得昨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又是在哪里结束的,唯有身后的呼吸声让他感到真实。
严 还在睡,他们身上不着一物,亲密的抱在一起,像已经在一起很久一样。
薛覃翻身,像之前喊他起床一样,在他耳边喊:“严 ,起床啦,该上学了。”
第三十六章 番外
春
春天的时候,薛覃状态有点不好,主要原因是严 出差了三天,并且这次出差来得匆匆,薛覃睡了个午觉严 就走了。
严 在某天中午回家,薛覃趴在阳台前他画画的那张桌子上睡着了。阳台外养了很多盆多肉,去花市买绿植的时候听老板说多肉好养,严 和薛覃就顺便买了一些回来。他们忙起来确实不太想起来照顾它,它果然如老板所说挺过了一个冬天,越长越丰盈。
严 踏进家门看到薛覃在那片多肉包围下,趴在桌子上休息。他轻手轻脚脱鞋,走过去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严 就进了卧室收拾行李。
收拾到一半,薛覃醒了,他是被衣柜推拉门的声音吵醒的。他坐在椅子上看到严 蹲在床边从衣柜里拿衣服出来,一瞬间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坐久了腿部血液循环不足,差点摔倒,他眼疾手快扶住桌沿。严 听到动静从卧室里出来,他手里还拿着要放进箱子的毛衣,他走出来问:“怎么了?”
薛覃声音颤抖,问:“你要走吗?严 ?”
严 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薛覃的意思,他走上前把薛覃抱在怀里,说:“我临时要出差几天,现在回来收拾行李。”
薛覃在他怀里松了一口气,又意识到自己刚刚反应有多异常,他埋怨自己总是患得患失,醒来时看到严 收拾行李以为他幡然醒悟,打算趁他睡着时离开他。
他为自己不肯多信任严 的感情而愧疚,把头埋在严 的锁骨,道歉:“对不起…”
严 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头顶亲了一下,说:“没事呀,薛覃,以后我会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安全感这种抽象化的东西,来自情感投射,对方给你多少,你接收到多少,然后你才能判断自己是否得到安全感。薛覃和严 在一起其实才三个月,这三个月薛覃每天都觉得自己在做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严 温柔体贴,对他越好他越惶恐,他像驾一叶扁舟,在无边的海里航行。
他想,也许他确实需要一次分别,找回自我。
严 到达出差的城市已经是晚上了,这时候薛覃在厨房熬山药汤。以往这时候一般都是严 和他一起坐餐桌边吃饭的时间点,今天买了山药本来打算今晚做的,严 出差了,食材也留不到严 回来再做了,薛覃只好先把汤做了。
“薛覃,怎么了?”
电话这头的薛覃站在锅边熬一锅山药汤,严 在电话这头说的话他也没太听进去,心不在焉的情绪传染到那头,严 在电话里问他怎么了。
山药煮到发稠,沉在锅底。听到严 在电话这头的声音,薛覃把脑子里的杂念抛开,说:“我在熬汤呢,没怎么呢。”
他关火,看着一锅汤变成一锅粥,薛覃心里叹一口气,从橱柜里拿出碗来盛汤。
他端出去,坐在餐桌上,就着一碗汤,吃中午的剩菜。严 在这时候把语音通话切换成视频,视频里面薛覃拿着一个勺子正打算往嘴里送汤。
“咳咳咳…怎么突然…”薛覃冷不丁看到镜头里的严 ,一口汤喂进嘴里反被呛到。
“你慌什么,慢慢喝。”严 在屏幕这头笑得温柔,被薛覃的反应逗笑,他躺在床头,曲起一只腿,手肘随意的放在上面,另一只手举着手机。
薛覃放下勺子,看屏幕里的严 ,说:“好像回到那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