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两位妻主

绿柳小筑外面的一条路上都挂满了白布,清风吹过,白布被鼓起老高,在空中无助的伸展着,就好像刚刚失去当家人的叶家。

新铺的混着石油果和沙子的沥青路上,只有稀稀朗朗的几辆马车,马蹄重重的扣在路上的声音远远的回荡着。尽管来吊唁的人并不多,但是叶云林还是请了一百零八个禅僧在大厅咏诵大悲咒,超度亡灵,而灵前也请了七七四十九位高僧,按七做好事,整个绿柳小筑里处处佛号声声。

董大庆撩起车帘下车的时候,先看到一个泪流满面的门房趴在地上,白汪汪穿孝的小厮们两行侍立,眼睛均是红红的,时不时的有人抽噎一下,身上是新裁的白色丧服,腰间扣着老大厚重又长又阔的整段白布做成的腰带。

董大庆看着大门口的白幡,眼圈也不禁红了。他是当年叶父的生意伙伴,几十年的好兄弟,可以说是看着叶家两兄弟长大的。一早咋闻叶云木的死讯,差点被昏过去,此时过来颇有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此时他跟着拿着“引”字白纸贴的叶府管事们绕过影壁,穿过回廊,来到叶大公子的灵堂,

灵堂设在绿柳小筑的正堂,正北面的墙上挂着大大的“奠”字,两边用白纸黑字写的永垂千古的挽联。下面的供桌上摆着酒水供果,一个大大的香炉里点着极品檀香,旁边一本经书也被摆在桌子上。离着供桌不远,就是叶云木的金丝楠木棺,上面刻着六道轮回。

灵前坐着两位女子,均是浑身缟素,一位挽着飞仙发髻,上面插着一只银制五尾凤珠钗,另一位梳着一个高高的发髻,上面只别了一朵白色小花,此时二人正手握罗帕,低声哭泣。赵管事时不时在棺材一尺远的地方拿着炭盆烧着纸钱,一边烧一边哭:“大爷……大爷……大爷呀!”

董大庆一见棺木就止不住泪滚下来,好容易止住泪水拿过一旁小厮捧着的香,在棺材前和供桌前的香炉里各添三炷香。

此时灵前端坐的梳飞仙发髻的女子站起来答谢。

“夫人节哀!”

“多谢董伯父。”盛一一随着安乐郡主的话擦了擦眼

角,然后站起来回礼。

一旁的小厮低声介绍“这位是安乐郡主,这位是我们大公子二公子的妻主,盛贵主儿。”

“我也是云木的妻主”小厮话未说完,安乐郡主就说道,盛一一低着头没有答话。

安乐郡主从第一天就坚持每天过来哭灵,每次都是以妻主的身份和她一起答谢。第一次听安乐郡主介绍说叶云木是她的正夫,她是叶家大公子的妻主时,盛一一完全惊呆了。等到灵前的管事介绍盛一一也是叶家妻主时,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反倒是安乐郡主大大方方的说“我倾慕叶大公子已久,只是无法许他正夫的位子,又不忍让他做侧夫,所以并没有婚约。只是我心里早已把他当作正夫。如今他归于盛家也是为了日后香火,我二人虽然阴阳相隔,但是内心相通,已是认定彼此,所以我也算是云木的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