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恒看着桌子上从秦春秋杯子里溅出来的一滩水出神,李舷站起来:“我去看看通知下来了吗?”
秦春秋:“一会儿就会通知咱们去拿。”他的话音儿还没落地,电话铃响起来。
李舷跑过去接电话,他放下电话:“让去拿通知,我去。”
李舷跑出办公室,济恒和秦春秋心情复杂,默不作声。
没几分钟的功夫,李舷跑进来,后面跟着肖腾飞,秦春秋和济恒围上去,抢着看文件。
秦春秋手哆嗦着:“快看看,咱们部门定几个编制?”李舷:“八个人,包括科长,就是,要有两个人下岗。”
四个人对望了一下,表情复杂得很,原本还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因为这一纸通知,瞬间就变成了竞争对手。
济恒忽然问:“其他部门都减这么多人吗?这个比例咋定的呢?”李舷忙再看,数了数:“差不多,只有办公室、人事科、财务科不减人。”
肖腾飞厚厚的嘴唇哆嗦着,一拳打在济恒的桌子上,桌子的三只茶杯,跳了跳,水溅出一些,洒在桌子上。
“凭什么?老子们累死累活在工地上拼命,给公司挣钱,他们这些坐办公室的,风吹不着,日晒不着,雨淋不着,这改革的大浪还打不着。这太不公平啦,我要去告他们,这《方案》定得不合理。”
秦春秋两手叉在不算是腰的腰上,凸出的肚子一鼓一鼓,像只充了气的气球。“对!咱们去告他们,来个鱼死网破。他砸咱们饭碗,咱们拉他下马。我老婆是农村户口,又没工作,大儿子高中刚毕业,没考上大学,正在找工作,我爸妈身体又不好,我要是下岗了,我一家子人可咋办呀!要是让我下岗,我就跟他拼了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