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想说破,令彼此尴尬罢了。
丫鬟在她身旁伺候着,生怕她着凉,好言劝慰:“夫人,老爷想必回来的晚些,回屋里
暖着罢。”
“老爷?”白莲侧首看向她,“你以为我在等他?”
丫鬟战战巍巍不敢回答。
白莲行事果断利落,丝毫不像她那张柔和纯净的脸一般温柔,迟家没了迟老爷子,一些从商副业都是她一人在打理,还治理得井井有条,纪律严明,下人们都对她又敬又怕。
若是换了迟禅,恐怕都不知道家里还有副业,他也从来不去想,老爷子走了,那些供他挥霍浪费的钱都是哪儿来的。
见丫鬟不说话,白莲径自接了自己的话,道:“我只是想起了许多往事,想拿来开心开心,却越想越悲戚罢了。”
她口中的往事,大抵便是青梅竹马的少年时候,成亲后那一段相安无事,耳鬓厮磨的时光了。
曾经有人许诺她一生一世一人,也曾许诺她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只是那人是一只拴不住的鹏鸟,不管翅膀硬不硬都是要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的。
他终有一日会厌倦她,会飞离她,这些她早已料到。
这么卑微地守在他身后,不过是因为那一点恼人的爱意还挣扎不休,不肯磨灭罢了。
微风渐起,有细密的雨丝洒落下来。
丫鬟拿来了一把纸伞,伞上两层白底伞纸,上面一层绽放了一丛金线勾边的白莲,莲间游弋着一条条锦鲤,半隐半现的,只有半空腾着一条金色锦鲤,纹路鱼鳞皆用金线一点点勾勒出,细腻华贵。
那是她亲手绣的。
跳出水面的那条鱼不应当是他,而是她。
她奋不顾身的想要追逐迟禅的身影,一跃上岸,再也回不去水里,从里到外都一点点枯涸起来。
雨势渐大,没一会儿就开始瓢泼起来。
雨水溅在院落石砖上,暖黄烛光照映下起了一层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