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宽一躬身,往旁退了一步,那笑眯眯的样子仿佛是在说:娘娘您别客气,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周蕊心里有苦说不出,屏着一口老血拿起了笔。
等画完了,元康帝一看就皱眉:“你呀,这两年真是一点没有长进。”
旁边伺候的王宽和茜素都还是一脸严肃,王宽还好,老油条了,甭管心里如何翻江倒海,脸上都能不动如山的,茜素就有点假,抿了抿唇,明显就在憋着笑。
面对自己的灵魂画作,任是周蕊自诩面皮厚似城墙,这会也不免觉得羞窘,元康帝含笑把人挥退了,右手盖上周蕊拿笔的那支手,在不成型体的画眉鸟脚边,添起了枝桠。
这种事原本该是很浪漫的,但实践出真知绝不会是一件空话,周蕊表示被捏着的手指其实有点疼,再是指实掌虚,落笔描画时也是要用点力的,再加上又不是自己画,周蕊要灵活地做到手随他动,又不能完全软趴趴地放弃用力,其实有点累。
开玩笑,大老板明显教育癖犯了好吗,她要是不用力不就显得不用心学习吗,皇帝陛下亲自教,怎么着也该有些深感荣幸,发奋学习的觉悟。
不得不说元康帝少年早慧,画技非凡的名头不是虚的,这样的灵魂画作被他拿枝桠树叶一盖一掩,几下走笔,不但拯救了画眉走样的体型,看着竟也有了几分鸟类的灵动神韵,周蕊回头去看他,本想朝他释放下星星眼,再吹几个彩虹屁,不想元康帝低头去看枝桠的细节,两人的身高差放在那里,周蕊一下就亲上了他的下巴。
元康帝一愣,握着她的手也松了,弹了下周蕊脑门:“你呀......”
周蕊捂住脑门有点委屈,大佬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好吗,她对于勾引君王真的完全没有兴趣好吗?再说了,元康帝的下巴应该是刚剃过胡须,一层薄薄青茬乍一碰上其实也挺扎的。
“学也不好好学,还跟朕闹?”元康帝可不管周蕊觉得扎不扎,将纸笔等往边上一推,把人抱上了桌案。
周蕊乍然到了高处,两脚悬空,有点害怕,就着位置一下把他头给抱住了。
之后周蕊听见他一声闷笑,鼻息喷在她耳下,有些痒痒的,她听见他慢悠悠地道:“既觉着管事累,就快怀一个罢,就什么事也找不上你了。”
周蕊没说话,半躺下去的时候,她还有心思想,这头不得搁到笔洗啊,到时头发都得湿了脏了。
好在元康帝托着她,也没让她全躺下去,因为屋内亮着灯,朝外面看很容易就看见了窗上投着的影子在他们贴到一处时,都退了开去。
东侧间外,茜素念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扬头祷愿着。
满天神佛保佑,我家娘娘永远受宠,早日养好身子诞下皇子。
王宽看了就笑:“你这十七-八岁的丫头片子怎么也学那些老嬷嬷的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