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唐文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片混沌之中沉沉地睡了一觉,睡得很沉很沉,没有任何知觉。

当叶唐文睁开眼的时候,他唯一感觉到的就是疼。

不只是手臂上,叶唐文感觉到自己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身上的骨头就好像被凭空暴露在空气当中一样,又是寒冷又是疼痛,那种刺骨锥心的寒意仿佛要从骨头缝直接刺激到心脏深处一般,让人避无可避。

叶唐文深吸了一口气,却丝毫没有缓解疼痛的作用。他尝试着想要从地上坐起来,可是只要他稍微做上一点点动作,全身上下就跟骨头散了架似的,疼得人丝毫动弹不得。

他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身后的骨头抵着地面,感到格外难受。

叶唐文疼得不行,想要呼救却又害怕惊动到那些蠢蠢欲动的头发,也不知道它们现在是不是还在这里。

就在叶唐文犹疑着的时候,他听见了身旁的动静。好像是有什么人在他的身边,叶唐文心里没多少把握,不知道对方是谁、是不是有恶意。但是他现在这个处境,根本没有可以抵抗的能耐,

但是很快,叶唐文就知道了对方是谁,叶唐文听见了她的声音,那是花千树的声音。

“唐文,你醒了吗?”花千树急促地问,似乎非常着急地想要听到叶唐文的答案,那声音却又带着不敢催促的小心翼翼:“唐文你怎么样了?你快和我说说话,说说话好吗……”

花千树的声音听着和平日里很不一样,她的嗓音听着有些喑哑,像是干燥得快要裂开的纸张一样脆弱又苍白。声线里带着焦虑,那一声声询问好像是在问他又好像是在问她自己。

叶唐文便用尽力气回应了花千树一声,“我、我在这……”

当叶唐文把话说出来之后,花千树则又往叶唐文这边靠过来了一些,她道:“唐文,你真的醒了?你没事吧?”

“就是浑身痛,爬不起来,死应该是死不了。”叶唐文这会儿也缓过来,他看见自己所处的地方仍然是之前所在的那个阳台,但是已经看不见方才的那些头发了。叶唐文问花千树:“那些头发呢?它们已经离开了吗?”

“没错……”花千树说话的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着的,她道:“刚才你忽然晕倒了,还流了好多血。那些头发想要靠近,但是它们只要一靠近你就会流更多的血,它们被那些鲜血逼退了。”

花千树说着,试图伸手过来帮叶唐文站起来,可是又无法判断他的具体位置,只好让手停在半空中,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叶唐文如实说:“我现在到处都在痛,很奇怪,我刚刚明明只有手受伤了……”

“遭了。”

叶唐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花千树打断,花千树惊道:“我好像又听见那样的声音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听见花千树说的话,叶唐文心里一沉。现在如果不能和花千树一起离开这儿,那就绝对不会有第二次醒过来的机会了。

花千树问:“你还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