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死还是晚死?这是问题吗?
“尽是一帮无能鼠辈。”
凯隐鄙视着那些陪侍,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这些陪侍,没有一个有当年的烬的风采,当时他初登皇位,唯有烬愿意入宫侍奉他这个幼皇,其余的臣子,没一个不担心此举会成为趋炎附势之辈的。
即便是奸党,一个个的都瞧不起那些趋附皇权的人。
那些文武百官,均以违抗皇命为荣,这是他们“风骨”的体现。
只有烬……只有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说好了,让孤掌控这天下吗?”
凯隐完全不明白烬的想法,他曾经以为,他懂烬,可现在,他发觉他不懂烬了。
一个朝臣,即使会被其他朝臣孤立,即使会被天下文人鄙夷,都要来到皇宫之中,陪侍他这位皇帝,为的是什么?把持朝政吗?
不可能的。
趋附皇权之人不可能得到朝堂文武百官的认可,这一次烬之所以能够把持朝政,无非是时机刚刚好,奸党把清流搞得太惨,而奸党的首脑突然辞世,群龙无首,给了烬可乘之机。
若非如此,烬这个弄臣,在朝堂上的地位,也就仅仅是能和皇帝说几句话而已,可他说的话对凯隐管用,但凯隐说的话,对文武百官有用吗?
没用的。
正说着,一只奇怪的虫子飞到了桌面上。
“螳螂?紫色的螳螂,倒是罕见,怎么,你也是来嘲讽我的?”
凯隐斟了一杯酒,推到这紫色螳螂面前。
“孤就请你喝一杯。”
“你这皇帝,倒是好玩。”
缩小形体的卡兹克,跳进了酒杯之中,他虽然不喝酒,也不懂得人类的品味,但是,这酒挺清凉的,躺在里面还蛮舒服。
“妖族?素闻妖族好酒,没想到你连这皇宫都敢来闯,真是好胆。”
正说着,突然间地动山摇。
酒杯的酒在震动中洒了出来。
“我是不是好胆我自己清楚,倒是你,这么大的动静,你就不跑?”
卡兹克来到这里的目标,就是凯隐,这位德诺帝国的皇帝,这位天界人类神神王的后裔。
“跑?我为何要跑?”
凯隐的神色变了变,帝都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动静,自幼学习过相关知识的他,非常清楚,这种地震代表着无法抗拒的灾难。
帝都被文人的神通镇压了天象,基本上不会出现天灾,可一旦发生了天灾,即便是半神来到这里,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你不怕死?”
卡兹克稳住了酒杯,这个躺椅还算舒服,他尽可能的让酒杯在火之恶魔引发的震动下保持平稳,但收效甚微,最多是不让酒杯倒下去。
“怕,不过,有用吗?这场灾难是怎么来的,我不清楚,但我能否逃掉,我很明白,与其惊慌失措,在绝望之中等待着死亡,不如稍稍维持我作为皇帝的体面。”
凯隐也就只剩下这点体面了。
作为一个皇帝,不能掌控天下,不能号令群臣,上到世家贵族,下到黎民百姓,对他这个皇帝都知之甚少,即便是世家贵族,也不一定知道他的名讳。
因为没有必要。
他们有什么必要知晓一个没有用处的虚君的名讳?即便是知道,他们也会装作不知道,因为,他们要有“风骨”。
“原来是准备死了啊?不过很不幸,你暂时是死不了了,跟我走吧。”
卡兹克突然变大了身形,肩上一根尖刺,插在凯隐的胸口上。
随后,他拉着这具尸体,回到了虚空。
正常情况下,在伟大意志的力量范围内,是不存在离开的可能,但是,虚空是例外,这个世界线里,虚空能够在任何地方打开通道,这相当于在伟大意志的力量范围内,出现了一道不受其影响的传送门,通过这道传送门,自然就可以离开符文之地。
“马尔扎哈,人给你带来了。”
卡兹克将凯隐的尸体扔在马尔扎哈面前。
“尸体?算了,我就知道你带不回活人,把他送到那里去吧,应该会有想要获得身体的家伙。”
马尔扎哈看见凯隐的灵魂依然被困在这具尸体之中,只要灵魂没有离开,那么,就不算是真的死亡了。
只要让躯体复活,灵魂自然还能够安居在这躯体之中。
“那里?原来你是想利用那些家伙,不过,他们可是我们的敌人,会老老实实的听从我们的安排吗?对他们的侵蚀,还没有结束呢。”
卡兹克瞬间理解了马尔扎哈的意图,但是,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合适的选择,凯隐只是一个凡人,无法承受虚空的侵蚀的话,大不了强行提高凯隐的实力。
利用那些家伙,风险太大了。
“不必担心,那些家伙,会和我们一同……一起过去吧。”
马尔扎哈有些不放心让卡兹克单独过去,反正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还是一块过去,顺便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
数万年前,虚空入侵符文之地时,将恕瑞玛大陆击沉,并且在战斗中,迷惑了不少天神战士的心智。虽然之后,巨神峰上的星灵以惨重的代价摧毁了这些天神战士,并将他们的灵魂封印在武器之中,但是,这些武器最后落到了虚空手里。
马尔扎哈和卡兹克接下来要去见的,就是那些天神战士的灵魂,他们被虚空侵蚀了数万年,依旧没有完全沦为虚空的爪牙。
“很久没见了,太阳血脉们。”
马尔扎哈面前,有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镰刀、长弓、大剑、长柄斧、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