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觉得这些问题很像废话,但又恰好都是事实,所以他还是只能点头承认:“没错。”
李曜眉头微微一挑,故作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陛下怎么还会相信平阳公主没有死呢?”
李渊不由呆了呆,才解释道:“那是因为你想假死遁世,兴许修炼了某种秘术,也可能服食了甚么仙丹,并且还因此得以恢复青春。”
李曜摇头苦笑道:“贫道并没有任何曾经身为平阳公主的记忆。”
李渊补充道:“朕听闻某些修行人为顺天道,绝情忘意,断尽俗缘,你这离魂症指不定与之有关,如此种种,只是你自己无法想起来罢了。”
李曜忽然转身背对着李渊,轻轻捞起颈后的发巾,一面大方地展示后颈,一面认真地道:“可是陛下,贫道颈后也没有甚么莲花胎记呀。”
李曜记得很清楚,以前有一次泡温泉,安红玉夸她全身肌肤白玉无瑕,引得她后来忍不住孤芳自赏了一番,而且还因视线难以直接企及,灵机一动,特意用两块铜镜把后颈、后背瞧了许久,根本没有李渊所说的莲花胎记。
更何况,李曜常戴的紫莲白云巾以及半披的一头长发把后颈可是遮得严严实实,换句话说,李渊此言无异于主动表明自己趁她昏迷时,有可能做过什么不合体统之举。
李渊是个道德修养很高的人,当然不会对“亲生女儿”乱来,此时此刻,他才算瞧了个真真切切,对方颈后的雪白肌肤上,莫说有什么胎记,便是丁点斑印也无。
其实,他只是先入为主地认定了李曜的身份,是以才会自信满满地说出平阳公主身上的独有特征,却不料事实并非自己所想。
有道是“君无戏言”,李渊自知理亏,亲眼见证之后,只得胀红着老脸,强自辩道:“即便你没有胎记,朕也不会识错自己的女儿。”
李曜没想到李渊竟如此执拗,复又转过身来,柔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还望陛下及早释怀,莫要再为难贫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