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家的四个学生,和王爷爷告别之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个又沮丧了起来。
今年的气候偏干燥。地面上积雪还没成规模,就在太阳下融化挥发,越来越少。草地却已经枯萎了。地面已经冻结了起来,比温暖的季节坚硬了很多。兰泽怕他们受伤,暂时禁止他们到户外踢球。
这几个孩子的运动裤太薄了。厚裤子他们嫌跑起来累赘。
孩子们不管穿什么,哪怕光着腿,只要跑动起来,倒是不至于冻得慌。但土地上冻之后,隐蔽在枯草下的土坷垃,都变成了旧石器时代的砍凿器、刮削器,能当武器。
他们既然不肯全副武装,把自己保护起来,那就别玩了。反正回到学校里,有安全而温暖的地下球场。在胶质的地面上,摔了跤也不会受伤。
妈妈不在家,室外无雪可玩,不能踢球。四个哥哥只能和小末末一起留在室内,玩玩具、看图画书。
无所事事,无聊的要死。
稍微充实一点的是小麦,只有他还得慢慢背数学,背小古文,背诗词,背很多东西。
兰泽需要同时看着五个孩子。作为孩子们的爸爸,他还没有勇气,把小沫沫交给身为学龄儿童的哥哥,让他们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玩。
所以,他带着所有孩子。大家都在游戏室里。
小麦就在他身边念叨算式。如同魔音贯耳。另外三个学生,不需要背也听得熟了。小麦只要一开口,他们能给他抢答了。
只要别一个劲抢答,不给小麦开口的机会,爸爸并不会制止捣乱的哥哥弟弟。他只会让小麦别着急,慢慢从头背。
兰泽的考虑是,这对小麦是个刺激。死马当成活马医,有刺激总比没刺激好。
但这孩子,在各种刺激的作用下,还是那副熊样。
二十以内的加法表他倒是记熟了。现在他碰到的障碍是——减法。加法进位,减法退位,别的孩子能用脑子琢磨一下瞬间搞定的事情,他还得接着背。只不过把加法替换成减法。
通常,人们说孩子聪明还是笨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忽略参照系。
实际上,大部分时候,他们是把孩子放在同龄人中比较。潜在含义是:这孩子比别的孩子聪明,或者这孩子比别的孩子笨。
还有一些时候,是和孩子自己的上一个阶段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