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言默开始行动。他跟上农民,和他们一起行动,开垦、播种、浇水、施肥、收割、买卖,眨眼间,言默就成了标准的当地人,成为了这里的一部分。
只是有时候,言默会在沉浸忙碌得时候手指抽搐,好似有什么刻印在灵魂里的刺痛在提醒他——不要忘记了什么。
[nufufufu看来现在还不是谈话的时候啊]
开门的响声后,传入耳中的声音消失,镇子的景色迅速褪去。指尖抽痛的感觉传来,冰蓝的蝴蝶划过视野,接着就是一片昏黄的天空,和一双暗中窥伺的眼睛。
梦继续着,并发生了改变。
身份、状况、衣着,污浊的空气、迷蒙的视野、昏暗的灯线、哐啷的轨道声,还有眼前的矿石——彼时的言默成了矿工。
“你真的就没有疑惑吗?”
拿着矿稿的言默抬起手,朝着眼前的矿石砸下、抬起、砸下,言默机械的重复这枯燥的环节。不解的戴蒙迈腿,挡在言默身前,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矿石原石。
接着!言默抬手,没有迟疑的落下矿稿,在要被打到的瞬间,知晓言默已被幻术完全操控的戴蒙化雾消失。
“那么,我们明天见。”
依旧是相同的套路,言默再次富有,然后一无所有,裁缝、修理工、伐木工、等一切纯粹人工,辛苦的低端职业他都做过。
“nuhuhuhu!真令我惊讶,你成功的在我给你施展的幻术世界里做完了三百六十行,甚至还跨行业转职过……”
从拉水卖的货郎,转头就当了牛郎。从切菜的厨房帮工,成了私人化妆师。从死亡修容师,转头做了美食家……
“你当真是不错啊——呵!”戴蒙手一挥,再次爬上高峰的言默落入谷底,这一回、没有其它的变化,有的只是一个舞台。
摔得惨痛的言默起身,在这只有舞台明亮的世界里,站在舞台上,展开手臂对黑暗里的应是观众席的方向微笑鞠躬。
此刻他的眼神如水洗的镜子一般清晰,映照着幻境的一切,也映照着身处于黑暗中的那个男人,——言默醒了。
言默:“这次是要做舞台剧吗?那我推荐莎士比亚的《训悍记》,这驯服与被驯服的故事我最拿手了。如何,我的贵族老爷……”或者说是被贵族欺骗,真的以为自己是贵族的乞丐先生?
一束灯光正好打到贵宾席上,军阀装的戴蒙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可真会喧宾夺主。”他自是听出了言默的隐喻。
“一个人的舞台,可做不了戏剧。”穿着那个时代贵族服饰的言默垂眼,翻看着手上的红皮书本:这名为剧本的书握在我这个贵族手中,那么谁又会是谁的掌中玩物?
“这位尊贵的老爷,您可否赏赐为您娱乐的怜人一些便利?”言默恭敬恳请,却只得到戴蒙的冷眼和怒火。
“很好,泽田言默!”
戴蒙冷笑。言默从容不迫:两个贵族中,必有一个是假冒,也必有一个是娱乐他人的戏子,或者跳出书来看,贵族和乞丐贵族其实都是舞台表演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依旧是虚假!
笼罩舞台的黑暗破碎,言默和戴蒙出现在光线昏暗、满是龟裂的荒野上。一切假象破碎后这里就是言默的世界——因为戴蒙的幻术轮回,他被透支严重的精神领域。
“看样子不止是我的幻术高超,你自身对幻术的接受程度也很高,因为主场是你的精神世界,所以幻术施展的时候,你自身就不自觉的投入精神力维持幻术真实,反倒是比我这个远程作战的人还要耗费精神力。”
言默眼神闪烁,就算没有戴蒙的侵袭,他的意识世界也不过是一片黑暗罢了,反倒是如今这般的荒野……根本出乎言默预料。
地面升起弯曲铁柱,构造成交叉牢笼将言默锁住,重新夺得梦境掌控权的戴蒙走近:“现在,谁是那个猎物?”
“哈哈,您和我至什么气?我是一个随时会上邢台的死囚,你是掌管我在死亡前的这段时间里、生活好坏的人呐”穿着囚犯衣服的言默笑语,被铐住的双手垂在身前,他站在牢笼中央,哪怕铁笼如绳索般收缩,他依旧镇定。
“你不痛吗?”
“……当然痛。”
“那为什么不出声痛乎?”
“那我为何要出声痛乎?”言默唇瓣阖动,铁网压迫着他的肌肤,不断紧缩着,似是要将他割裂。
“比如……”铁网收缩,鲜血流淌,作为行刑人的戴蒙挑眉欣赏,“求得你的施刑人,那少得可怜的恻隐之心?”
“呼呼呼,”失血过多的言默脸色发白,在铁网的支撑下矗立不倒,“我还可以承受,如果真到那种地步,我会做的。”
“那为什么现在不做?这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自然是因为我还……可以啊——”
咔哒,骨骼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