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哪怕一天,或是一个小时也好,始都想赶快离开西安。他们必须完成在旧金山的黄大人托付给他们的任务,救出他那被关在强制收容所的哥哥,从他那里得知“龙泉乡”所在的位置。龙堂家四兄弟为了解开自己的身份之谜进行的旅程已经经过了半个地球,现在冲入了最终的禁区,该是得分的时候了。但是,除此之外始还有其他心理因素。
“长安就是一个过于美丽的妖妇,一旦她俘虏了哥哥就不会轻易松手。我们确实应该早点离开这里。”
老二续指出的这一点,应该是其中最大的原因。始一直回避外出,躲在酒店里。因为古都的风情与从古代到中世纪的陵墓都有可能让他在看到的那一个瞬间陷入沉醉,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始甚至连世界闻名的,模仿唐代皇宫建造的陕西历史博物馆都没有接近。如果这么做会有什么结果,始自己很清楚。
门响了。伴随着续的一句“请进”,两名中国人走了进来,是从美国过来与他们同行的王伯仁和李伷先。他们用英语对龙堂家四兄弟说,应该尽早离开这里为好。
“最近日本的前任首相要带着自己手下的国会议员和财界人物前往西安。公安和解放军都会对此投入大量的精力。”
“也就是说安保警备会加强。”
“看上去可疑的人会被抓起来。”
“被当作可疑人物也是当然的,因为这就是事实啊。”
始仿佛事不关己般地评价着他们自己。光是潜逃入境和伪造护照就够让他们被判有罪了。而且,接下来他们还要袭击强制收容所救出政治犯,就是以反革命的罪行判处他们死刑也不奇怪。
“嗯,说起来终这个淘气鬼哪里去了?”续说。
淘气鬼的意思就和日语里面的“恶童”差不多,应该是一个与龙堂终相符的称呼。王伯仁和李伷先听到都笑出了声。这是因为终有着捣蛋鬼的豁达与爽快,和阴湿无缘,他们的笑也是出于善意的。不过,那些因为终吃了苦头的人应该会有不同的意见。
“对啊,那两个淘气鬼上哪去了?”
“应该正在内院里玩呢。”
酒店的内部有一个被走廊封锁四面的内院,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池子,池子上有一座栏杆被漆成了朱红色的木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凝视着水面,看着池子的对岸。两名少年正在池边谈笑嬉戏,脚步像是跳跃起来一般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