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什么时候走?”
陈树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他对我说:“你以为咱们俩这么容易就能走了,那个老头啊,他的手段现在还在后边等着我们呢。”
陈树这话把我刚刚放下了,一点的心又给提了起来,我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刚你们俩不是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吗?”
“谁告诉你已经说清楚了,你没感觉他现在已经恨上我了吗?”
这个感觉的确是有一点的,但我现在实在是不想说,好像一说就代表我们俩随时要面临生命危险。
当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陈树安慰我说:“行了,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不是有玉坠拿着的吗?实在是有危险的时候,你不是还有媳妇儿能保护你吗?”
我觉得这安慰糟糕极了,他还不如直接闭嘴不说话。
本来我今天因为情绪紧张已经快把这种事给忘了,现在他一提起来我就想打他,估计没等到邓主任外公动手,我就要先对他下手了。
陈树连着抽完了两根烟,好像是经过了一番思考,对我叮嘱道:“一会儿回去以后你离邓主任……不对,邓主任他外公远一点,尽量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尤其是不要让他碰到你,他跟你说的任何话,只要是需要你做选择的就一律跳过,或者直接不跟他说话。”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
现在火葬场的效率比以前高多了,就陈树抽两根烟,再跟我说点话的功夫,邓主任外公的那具皮囊就已经烧成了一团灰,被他的儿子女儿在骨灰盒里装好包了回来。
我们一怕进门刚好就看见了邓主任的外公,从自己实际上的儿子女儿手里结果属于他自己的骨灰盒时候的一幕。
阴云在这时悄悄的从天上飘过,先是挡住了阳光,随后又有灿烂的阳光照亮了属于邓主任那张刚到中年的英俊儒雅的面孔。
我回忆着一秒之前他被阴云遮挡阳光后出现的有些阴郁的面孔,再看看现在这个阳光下,满脸悲伤跟自己亲儿子亲女儿争执着谁来报这个骨灰盒的邓主任外公就感觉这世界充满了荒诞,就像是一出狗血恐怖片。
旁边的亲戚看他们三个人吵起来了,纷纷都过来劝架,邓主任的舅舅是占了便宜多了,他媳妇儿跟他站在一边,只是到最后也没能闹过家里其他的亲戚长辈,还是把骨灰盒交了出来。
张主任的外公抱着自己的骨灰盒,看上去表情有些百感交集,因为有些我还无法看透的,被他隐藏在深处的情绪。
接下来只要由邓主任带着我们一起去墓地,把他外公的骨灰盒下葬,一切事情就算是完成了,我恨不得现在这个世界能给我一个加速器,让我打开八百的加速,直接把剧情快进到我们离开这里回到医院。
墓地不像殡仪馆跟火葬场能搞一个大家做邻居的合作业务,我们这边的墓地城市内总共有三块,邓主任的外公给自己那句已经烧成灰的皮囊,选择的目的就在城北。
我从当家人的议论里得到了几个信息的目的,是邓主任的外公早几年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对于他这个年纪的老人家来说,提前购入目的都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
我跟陈树象征性的和其他人一起对邓主任的外公安慰了两句,只是我实在没办法走心的和他说什么话,因为我只要看见这张脸就会想起来这个皮囊下藏着的是一句苍老的属于他亲人的灵魂。
墓地和殡仪馆这边的距离,算是首都这边相距最远的殡仪馆和墓地的录成了,我不知道当初为什么邓主任的外公会想要选这样一块地方,但是人家想要把自己葬在那,那肯定人家说了算呀,我说算什么事?
邓主任的外公现在都是很大方,我一开始还在想是不是只能打车过去,同时在心里心疼从城南到城北的打车费用,结果我们一行人走出了殡仪馆,就看见邓主任已经提前安排好的一辆中巴车在路边等着我们。
夏末秋初的时候,正是北方相对雨水比较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