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觉得合作可以达成，我可以接受你们的监控，作为交换，你们不能阻碍我的成长，同时，还要无界限的给我提供进阶的能量。”心头有了决断，拾说话也干脆，当然，她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作为一个新生儿，能够生存，已经算是一个好结果了，她当初给许祎信号，求的也不过是一个正大光明。

不得不说，这个所谓的正大光明，也是被网络里面的那些影视剧和小说影响的结果，她看了太多的对立和敌视，而且每每都还是人类胜利，虽然心下也明白这都是人类的臆想，但是，一种疲于对抗的想法还是应运而生，她想要得到旁人的认可，想要光明正大的生存，所以，她唯独能够想到的方法，便是去谈判，去寻求合作。

“可以！”拾的要求比之许祎之前所想到的界限要低很多，不过，他也的确不会亏待这个诞生在系统里面的意识，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她的父亲，毕竟，这个系统的最初，是他设想的，最开始的代码也是他构建而成的。

在这个虚拟世界之中，在许祎语音落下的瞬间，一个超出于这个虚拟世界的有些玄幻的场景出现了，就在两人相对的办公桌的上方，一个游戏里面常常出现的发布任务的那种卷轴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了，慢慢展开，落在了桌面上。

“就和人类之间的契约精神一样，我觉得，我们所达成的合作还是需要签订合同的。”毕竟是寄居在参选者的身上，拾最有印象的，便是这一个个女孩子签订的合同，也正是这些合同的确有好好履行，所以她才连带着对许祎有所期望，从现在看来，这种期望，倒是也没有落空。

许祎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会选择这样的形式来确保合作，毕竟，他们现在是在系统之中的，影像和声音其实已经完全在拾的掌控之中了，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比一个单纯的拿不出去的合同更加有用，可是，既然对方喜欢这种方式，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拿起桌案上的笔，许祎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他和虚拟人格都是这个名字，但是笔迹是不同的，他暂时切断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用的完完全全是自己的字迹，毕竟，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被一个人精一样的意识抓住把柄，最后导致合作的破裂，实在得不偿失。

而许祎的这种细心，也让拾心下满意了，她点了点头，在合同下面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相对于许祎在这个合同上的契约精神，她的这种承诺更加致命，要知道，当她签下这个合同，里面的条条框框就自然融入了她最本质的程序之中，让她能够自然而然的遵守这所谓的合约精神。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我便带你出去。”许祎等着拾将笔放下，绕过办公桌，第一次牵起对方的手，话语之中带上了一点急切，这也算是他在拾面前第一次有了真实情绪的外露。

拾有些疑惑，她询问道：“这个虚拟世界的进度你不管了么？”

“你的附身，对这些参选者来说，是有着严重的负面影响的，我想，你应该也了解到了，有几个孩子才刚刚出院。”许祎话语之中并不带着什么责备，因为他现在终于知晓，对方所造成的伤害并非本意，这个小小的意识，真的没有什么坏心。

一说到这个，拾也有史以来第一次体会了一下何为心虚，她点了点头，不再强调自己想要留到这个世界结束，其实，刚刚苏醒的时候，她四下无依，所以才会选择也同样拥有意识的参选者寄居，也同样借着这点和外界的融汇点，知道了很多在系统之中无法得知的事情，接触到了所谓的人心。人心的复杂和有趣，让拾有些沉迷，所以，才会一次一次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去潜伏在参选者身上，好在，她本质还是一张白纸，对这些人并没有产生什么大影响，当然，这也是所有人都意识不到她的存在的原因了。

许祎见状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是对方不愿意，他也只能等着所有参选者退出，再进来接拾，现在对方能够想明白，能够戒掉这种对于人性的瘾，也是好事。

当许祎和系统之外取得联系之后，这个虚拟世界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拾随着许祎走出了办公室，所有的虚拟人格都静静的停止在刚刚那个时间该有的模样，淡漠的眼，僵硬的身体，诡异之中带着一种浅色油画的美感。

“你们人类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掌控力？”在等待出口打开的时候，拾终于没忍住，直接从岳沐沐的身体里面抽离了出来，与此同时，在其他的虚拟世界之中，在参选者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那点和她们本身总是不能契合的点，须臾间消失了，几乎没有人感知到这点不同。

和已经昏迷的岳沐沐截然不同，拾是一个小萝莉的模样，穿着有点二次元的小裙子，梳着有些复杂的双马尾，小脸精致得就像是店面里面那些美丽又诡异的人偶一般。

许祎稍稍沉默了一下，而后抬眸看向这个有些咄咄逼人的小孩子，笑着回答道：“就我个人而言，并不是，人类虽然喜欢创造一些东西来给自己带来便利，但是也有一份在你们看来也许是伪善的小良知，而这种看似有些多余的善意，并非只对人，而是对向周边所有的一切。”

“你这回答，我并不能很好的接受。”拾扬起自己有些稚嫩的脸庞，软乎乎的嗓音似乎是带着一点和常人相似的情绪在里面，甚至，因为这话语之中的困惑，那小脸上也露出了相应的神色来，若不是许祎知晓她便是系统衍生的自主意识，怕是根本不会往哪个方向想。

许祎蹲下身，想要揉揉对方的小脑袋，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收回了手，笑着说道：“那这个答案，你以后自己慢慢去找吧，你自己最后得出的答案，定然是正确的。”

拾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许祎收回去的动作，她歪了歪脑袋，突然脑袋之中闪现过了什么，她笑着问道：“你还要依靠这个方法寻找你的辛德瑞拉么？虚假的辛德瑞拉？”

“虽然觉得这个方法似乎不是怎么靠谱，但是既然开始了，那么就要一直坚持到结束，这就是所谓的契约精神，不是么？”许祎不明白拾的真实意思，有些讪讪的笑了笑，对方，大约是最明白他尴尬心情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