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洵说句话的时候，眼底有明显的于心不忍——

不忍看到他放在心上的女孩在未来被那些肮脏、暴戾、粗俗的言语攻击包围。

可是他明白，这些都是任何一个顶级流量都无法避免的。他无法替她遮挡住来自世界的恶意，因为恶意永远存在，就像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

“不爱你的人，不管你再努力，你再优秀，还是不会爱你。所以啊，不要去管、不要去在意那些不爱你的人说的话。想着那些爱你的人，就够了。”

姜绾绾正准备给予洛洵应答，身侧的季顷羽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但是爱你的人，也会离开。”

是很轻的一声叹息，如果不是她半边注意力都放在了他那里，也许就会把这一声叹息错当成风拂过的痕迹。

“小的时候以为没有什么比枪林弹雨的战场更会让人受伤了。长大以后才知道，其实最伤人的是……”

洛洵的瞳孔也在微微震颤，他似乎蓦地被拉扯回了过去一段痛苦的记忆。

——“流言蜚语的中伤。”

——“曾经真挚爱你的那些人，冷漠地转身离开后，恶意地回踩。”

两位主唱大人一前一后开口。

洛洵的纹身师朋友似乎到了，一辆迷你库珀趴在了街对角，洛洵站起身，

朝对面挥了挥手。

就在洛洵站起身的那瞬间，季顷羽伸出手，指尖轻轻点上了她的眼角——也是眼泪流出的泪腺点。他的指尖还是湿润的，沾染着刚才接住的雨水。

雨点一滴一滴地落下，啪啪哒哒，淅淅沥沥。

雨滴是落入他的眼里吗？为什么当他转过头来看她，她看见夜间应该映在雨水中的星光，映在了他的眼里，冰透潋滟。

“别怕。”他轻缓似梦的嗓音，被夏日的雨一滴滴渗入。而她在他清如碧波的眼睛里又一次，再一次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只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一滴晶莹的水从他的指尖、她的眼角滑落，在脸上蜿蜒划出半道类似泪水的痕迹。

全世界的弦音在这一刹那，销声匿迹，化为一片寂静无声的苍茫空白。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已经尽数写在了无言的对视里。

——世界本是锈迹斑斑的灰，你是唯一的明亮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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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纹在锁骨下面这块儿，还是你伤口上？”这位让她称呼他为‘lucas’的朝鲜族华裔纹身师眉头一皱，明显不赞同她的想法。

欧式复古意识流装潢的纹身室内，姜绾绾被摁在一张蛇形椅子上，头顶上悬挂着一个个点亮的倒挂酒杯形状的灯，酒红色的墙壁上覆满了他的纹身刺青创作图案。

洛小洵和季小羽两位主唱大人像左右护法一样，站在她左右两侧，一个双手抱着胳膊眉头紧蹙，另一个双手插兜同样眉头紧蹙，显然俩人和纹身师一样，都不怎么放心。

“打麻药的话倒是不会很痛，但是，”他话锋一转：“会影响最终纹身效果。一般我不推荐我的客人上麻药。不过他们通常也会纹在不怎么疼的地方，像胳膊啊大腿啊小臂这里。”

“锁骨下面的纹身，也不是没有，只是又是这种会疼的部位，还在伤口上，就比较少见。”

他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勇敢赴死的勇士——看来真的会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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