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
“你涂过么?”
“………”
又走了一段路,快到青州城的时候,路旁过来一群人,吹吹打打格外喜庆,道路两旁的人都在朝着队伍前面骑马的红衣男子,不停的着吉祥的话语,锣鼓乐队后面,一顶轿子被鲜红的绸缎系成团团簇簇的花朵,一阵风过,将轿帘掀起一道缝隙,新娘子身着嫁衣,顶着鲜红的盖头坐在轿子里,拧着帕子,紧张又娇羞。
娶亲的队伍走近乔阑这边了,乔阑学着一旁边路饶样子,拱手朝着那新郎官和花轿欢快的道了几声“白头偕老””作之合”的吉祥话,这话淹没在人群中,新郎官没有听真切,倒是跟在花轿旁穿红戴绿的媒婆十分欢喜的道了声谢,然后从一旁边丫头托着的红盘当中,抓起几个油纸包裹的糖果,笑眯眯的朝着乔阑和禹之道:“郎才女貌,作之合!”
乔阑笑呵呵的将糖接过来握在手里,自己剥开一颗放进嘴里,甜的眯起了眼睛,余下的本欲揣进怀里,一扭头看见一旁边静立的禹之,便快速又剥了一颗,递到禹之唇边,热情道:“阿鱼你尝尝,好甜呢。”
禹之将头扭到一旁,并没有接下乔阑的糖。
乔阑以为禹之不信,或是不好意思,便举着糖跑到禹之另一边,劝道:“真的,你尝尝,要是不甜的话,你就吐出来。”
禹之头稍向后仰,又躲开了些许。
乔阑不死心,踮起脚向前递了一递,眼神之中满是期待。
禹之避无可避,犹豫一瞬张开口,快速从乔阑手中含住凛过来的糖果,一言不发朝着青州城的方向去了。
乔阑追上去,望着禹之如冰似雪的气质,知晓他已将自身神韵敛去七分,可凡人望去,仍旧觉得翩翩公子,遗世独立。忆起方才那媒婆对他们友好的调笑话,乔阑朝着禹之重复道:“阿鱼,那人我们郎才女貌,作之合。”
禹之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乔阑,本欲张口话,意识到嘴巴里还有方才被强喂的那颗糖果,便含糊不清的低语了一句,“不知羞!”
“羞什么?”乔阑这会儿不知那里来的勇气,反驳道:“我三师傅常,妖也好人也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然衍生的规律,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禹之听了,没有话,因为追究起来,乔阑这话的到底也是有道理的,谁知心头这样想了,便听得一旁的乔阑十分遗憾的道:“只可惜人妖殊途,如若不然,阿鱼,我……”
乔阑话到这里,一抬头迎上禹之的目光,四目相对,都快速躲开,乔阑也将余下的话一下子咽回肚里,心头暗暗有些紧张,但又想着妖难道不应该都是敢爱敢恨的样子么?其实打心里,她是喜欢阿鱼的,若他也是太行山里的妖,那她就让三师傅做主,让他们两个结为夫妻,永生永世在一起。
各怀心思,到了青州城里,乔阑四下里打听了一番,在几个赶车的车夫那里,打听出逃难来的百姓都集中在了城南的一处破庙里,等候着当地官府将难民的口粮发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