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仙儿要是听到乔天乐与段丰的对话肯定会气死,凭她金钱帮洛阳分堂副堂主的身份,号称堂口第一美人,洛河之畔众画舫上的花魁,为了一个不知从那里来的外地傻小子,费劲心机按排手下演了一场戏,才将雷凡诱拐到船上来难道就为了弄死他,岂不可笑。
雷凡此刻正盘着腿与黄仙儿对坐着,两人中间隔着紫檀木的小茶几,几上有茶也有酒。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幽香,也不知是黄仙儿的体香还是船舱里熏了香。
黄仙儿给雷凡倒了杯茶,却给她自已倒上酒,然后说道:“感谢少侠出手相救,奴家敬你两杯。少侠之前喝得不少,你喝点茶醒醒酒不错的。”
“不妨事,在下舍命陪姑娘再喝几杯。”雷凡提过酒壶给自已斟满,他不想让黄仙儿误会刚才是他喝多了随便找人打架的,他要再喝几杯以证明自已的酒量。
晚风习习,美色当前,无酒已可醉人,更何况还有酒。
黄仙儿的酒量比雷凡想像的要强太多,黄仙儿的解释是:画舫上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这卖艺不止琴棋书画,也包含了酒艺,将客人喝趴下,然后乖乖掏钱也是必要的本事。
像很多俗套的故事一样,黄仙儿身世坎坷,幼年时就被卖到了金钱帮控制的烟花产业中,从小就被严格训练各种技艺。凭借着天生丽质加上刻苦的训练,她很快脱颖而出,成了众画舫的头牌花魁。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黄仙儿娓娓道来,波澜不惊,却又令人无限感慨,当浮三大白。
只不过黄仙儿没有说她练的最好的技艺不是琴棋书画,而是搞暗杀,套情报,她能在男人主导的江湖中混个副堂主,绝非侥幸确实有些真本事。黄仙儿说了这么多,雷凡自然不好藏着掖着,反正他也没啥不能说的,就从踏入虎威镖局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今天晚上为止。黄仙儿偶尔插上一两句,主要是问兰州那一段帮派争斗的曲折案情。雷凡为了证明自已很清醒,努力回忆了每个细节,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仙儿在心里感叹:真是个不错的萌新少侠,只可惜牵涉到金钱帮兰州分堂蹊跷覆灭事件,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只好试试严刑逼供了。雷少侠,你要是扛不住逼供死了可不能怪我呀!
夜阑更深,烛火摇曳。
雷凡见黄仙儿一脸的忧愁,只当她在为自已坎坷的身世经历伤感,他不善劝解,只得一杯杯地陪着喝酒。
雷凡实在很佩服黄仙儿的酒量,他已经运功强行压制酒劲了,终究还是受不住,只得借口出去方便一下,来到船舱外面扶着船舷,然后气运丹田,张口就喷出几口酒箭。这招他是从丁天佑那学的,试过好几次,就今夜最成功,喷出了胃里近半的酒液。就在他继续尝试吐酒神功的时候,倏然惊觉身后有兵器破空之声,这时他已吐了大半的酒出来,加上船舷冷风一吹,人也清醒了不少,此时来不及细想,一记神龙摆尾尽力向后踢去。
身后顿时传来肋骨断裂的喀嚓声,并伴随着一声惨叫,雷凡这酒后的一脚力道着实不轻。而就在他踢中对方的同时,背上也中了一记闷棍,要不是他先踢中了对方,使这一记势大力沉的闷棍偏离了位置,他这会儿肯定躺在地上了。背上传来的剧痛反倒使雷凡更加清醒,凶手就在船上,而船现在却在洛河中间,那只能说明凶手和黄仙儿是一伙的。这些念头在雷凡脑海中电闪而过,几乎是一种逃生的本能,他没有回头直接就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黄仙儿出现在甲板上,对着一个蹲在船舷边惨叫的黑衣人喝斥道:“不是让你打晕他嘛,下这么重的手是想直接打死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