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央着美人再给他斟酒,竟是连瞥也不瞥公输鱼一眼。
公输鱼暗暗地翻了翻眼皮:好一个“心智不全”的荒唐王爷,耍起小儿赖来也是像模像样啊。把我推出去砍了?你这是在拂云阁里杀不了我,还想再来是不是?哼!
见状,陪在成玦身侧照拂的柳下薇,慌忙敛袖施礼,向晋王和公输鱼赔罪:“都是奴家疏忽了照顾,方致五殿下饮多了酒,酒后失言。请三殿下恕罪,也请公输公子莫要计较。”
晋王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未恼羞,倒是生出了些许宠溺之色,“唉!本王这个五弟呀,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平日里,也都是父皇和我们这些做皇兄的,对他疏于管教,方才纵了他这般荒唐轻佻的性子。还望公输公子不要介怀。你予我皇家的这份恩情,本王代五弟记下了……”
晋王说这些话的时候,公输鱼一直盯着晋王的眼睛。
尤其说到那句“平日里,也都是父皇和我们这些做皇兄的,对他疏于管教,方才纵了他这般荒唐轻佻的性子”的时候,公输鱼不由得诽然:那阴狠凉薄杀人不眨眼的皇权倾轧,竟被他说成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合家欢,再配以脸上宠溺无奈的神情,似乎是连他自己都骗过了;果然,皇家之人,个个都是说谎成性,虚伪至极。
而面上,公输鱼自然是盈盈笑着,不露分毫。待晋王言毕,她马上后撤了小半步,躬身施礼,道:“晋王殿下与薇姐姐这般说话,可真真是折煞小人了。当日城楼之事,实乃五殿下有皇家洪福护佑,福大命大,逢凶化吉也。小人断不敢冒领贪功。”
“哎,公输公子无需跟本王客气。当年,公子先祖助我先祖开国,我先祖回报公输家世代安宁。如今,公子救了本王五弟性命,本王自当效仿先祖,有恩必报。这世代的恩情,乃大缘分也。日后,公输家与我皇家,理应多联络走动才是呀。”
“晋王殿下贤德之名,小人早有耳闻,敬仰之心久矣。今日一见,果真是心胸开阔、平易近人、气度不凡,令小人敬服。日后晋王殿下若有能够用得到小人的地方,尽管谕令吩咐便是,小人自当甘效犬马之劳。”
“好!好啊!公输公子果然是玲珑剔透之人呀!哈哈哈……”
晋王当场招揽,一副礼贤下士的明君嘴脸,几尽口舌之能事;而公输鱼一张巧嘴,自然也是专拣晋王喜欢听的说。看上去,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相见恨晚。
哼!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湘王眼看着仇人们聊得起劲儿,自己却一直被晾在一边,早就忍得不耐烦了,一声响亮的干咳,粗暴地打断了这场“明君贤臣相见欢”的戏码,冷脸道:“既然公输公子敢于上前来应战,那就先比试了再说。众人可都等着观赏呢。三皇弟,你若还有那许多话,且留着战后再去找公输公子细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