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无可避免地,从园墙上栽下来的公输鱼,直接栽进了立于墙下那人的怀里,然后——咦?这触感,坚挺,微凉,怎生如此熟悉?
举目看去,嘿,果然熟悉,竟是班九!
方才公输鱼从厢房里出来时,还特地看了一眼班九,见其正在旁边的榻上呼呼“熟睡”着。她已经尽量蹑手蹑脚了,不想,还是没能甩开这只神出鬼没的猫。不用问,班九定是尾随她却又先于她到了这里。
公输鱼挣开班九的手臂,从其怀中跳下地来,小声骂道:“你这只死猫,吓死我啦!你不踏实睡觉,跟过来做什么?你怎知我是要来这里?你晓得我是要干什么吗?你……”
班九冷冷道:“他们去了后山。”
“后山?你不早说!耽误了这许久……”公输鱼自己嘴巴不停歇,不给别人留开口的空当,却又埋怨别人有话不早说、耽误了时间。
理直气壮地埋怨完,她便翻出园墙,与班九一起,奔向位于国子寺北面的后山。
后山距离国子寺有相当的一段距离。
初夏的时节,荒野里乔木密实、灌条丛生,倒是让上山的路更加难行了;故而,世子一行人走得并不快;而于树顶飞跃穿行的公输鱼和班九,则是速度极快,不足半刻钟,便追上了他们的目标。
就这样,他们一队在明,一队在暗,一路上行到了半山腰。夜气缭绕中,山廓隐约峻拔,山风若不羁的鸟羽,划开墨色树丛,泛出些许翠色叶光,似黑绸上的宝石点缀,荧荧而闪、时隐时现。
谈傲停下步子,做了一个手势。
两名护卫即刻变换位置,一前一后,环伺警戒。
濮阳则是冲着一片灌木丛,二指触唇,吹起了口哨。
哨声低婉悠长,抑扬顿挫后忽又拔高,于暗夜密林中,像极了鹂鸣鹃啼,竟真有雀鸟振翅相应、引喉附唱。
隐在树冠中监视的公输鱼暗自诽笑:嘿,这口哨吹的,骗鸟都行,有点儿意思。没想到,世子身边还真有高人啊。以后若是定西公府倒了,混不下去,街头卖艺也可以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