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影较一个转身,满脸哀怨地看着厅里主位上闲坐品茶的主子,以眼神探问道:主子,您不会真的是喜新厌旧了吧?
主位上,那玉琅玕一般的雍容之人,根本就不接“怨妇”影较的眼神,只是闲闲散散地将香骨冰肌往红木雕花椅靠上一斜。夏日闷湿,裹在淡白纱袍里的身子,愈发地慵懒了,倒也正是因了这几分慵懒,更助了那淡月低花的绝世风华。
成玦不理。
奈何影较断不是那种善于察人眉眼的伶俐之人,定是不将心中所想摔到南墙上不肯死心的,便直接开口追问道:“主子,属下瞧着,公输鱼穿上这护卫服,甚是难看。您觉得呢?”
言下之意,还是我好看些,您可不要看走了眼,心悦公输鱼。
成玦还未给反应,公输鱼倒是先开口了。“难看吗?我觉得这淡青色的护卫服,穿在身上,清爽透亮,挺好看呀。倒是你,影侍卫长,你这身衣服,哪里做的?款式土气、颜色老气、看得人闷气,真不适合在夏日里穿呢。”
成玦不由地侧目。
——咦?这小木匠如何还跟影较认真起来了?该不是靠影较太近,心智也被拉低了吧?
直到他瞥见了公输鱼眼睛里噙着的一抹盈盈笑意,方才放了心。
——哦。原是又在耍花招,暗中偷换概念。影较要比的是人,这小木匠便扯到衣服上,故意逗影较呢。
成玦看得出公输鱼的伎俩,影较可是看不出,直被牵引着,当了真。气呼呼道:“你、你什么眼光?我这可是司衣局推出的今夏最新款!我托了晋王府侍卫长的姐夫的在驸马府做掌院的二姑的外甥的在司衣局做司制助手的堂哥,才买到的!不是人人都能买到的!”
公输鱼做出一副“厉害厉害”的神情,撇嘴道:“哎呀呀,这样啊。那你就应该去告诉晋王府侍卫长的姐夫的在驸马府做掌院的二姑的外甥的在司衣局做司制助手的堂哥,今年夏天推出的这最新款,可真真是不怎么样,若再不改进,司衣局的司制可就得换人了。”
“你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谁?司衣局又不是你们家开的!你说换人就换人……”
“司衣局换不换人,我看不到也不关心,但你可是穿着这件难看的衣服站在我面前碍眼呢,不如,我给你推荐一家相熟的私人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