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玦衔笑还礼,恭敬也好、戏谑也罢,照单全收。
谒过礼,陌鱼抚便由影较引着,行至最里边的桑嬷嬷榻前。
正在克服着“想要藏起来”的冲动的公输鱼,眼见着陌鱼抚已来至跟前,也只得硬着头皮,依照自己此时的衣装,施了一个仆从礼,随即腾让出榻前的位置,退去了一边恭立着。
陌鱼抚挑着眼角,非常随意地瞟了公输鱼一眼。
这一眼瞟得本就心虚的公输鱼更加心虚了:他应该不认识我吧?怎么感觉跟欠了他的金叶子似的?
就在公输鱼眼观鼻鼻观心默念隐形咒想要将自己化在须弥里悄悄遁逃时,陌鱼抚偏偏叫住了她。“哎,这名护卫小兄弟,眉清目秀、自带一股山水灵气,不知故土是哪方宝地呀?”
公输鱼垂着冷汗,暗暗将遁逃了一半的脚收回来,颔首施礼回话:“在下落凤洲人士。”
“落凤洲。嗯,果然是块灵杰宝地。”陌鱼抚忽地话锋一转,“小兄弟可去过西境?”
——哎?西境?他不是应该接着我的话头说说落凤洲吗?如何一下子扯去了西境?这是什么思维方式?与滕王相关的人果然是脑回路都不怎么正常呢。
无辜“躺箭”的滕王成玦突然觉得耳根有些发痒:咦,谁又在暗中“夸奖”本王呢?
公输鱼才不管那些,转数超高的脑子一听到“西境”两个字,便如跑马灯一般,把她知晓的与西境有关的所有人人事事都过滤了一遍,就连“最新入库”的西境定西公府世子谈傲也包含其中了,却是完全没头绪,不知道陌鱼抚此问何意。
“回先生话,在下并未去过西境。敢问先生何故有此一问呀?”
“哦,是这样。我见你目精无神、气灵无根,似被晕厥症所累之相。然,与此同时,你睛明穴蕴青、承泣穴含白,又不似普通的晕厥之症。早年间,我四方游医,曾到过西境,那里民风彪悍,不少男子纵欲无节制,皆呈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