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公输鱼也只能暂时压住内心里的震惊,跟着奚嬷嬷继续往里走,过堂入室,一直走进内室。
内室延续着庭院和厅堂的阔大风格,只是没有多少金玉器,不像外面那般繁饰华美、富丽堂皇,且窗牗皆闭,青色的纱幔,围了一层又一层。幽暗中,数盏雀屏烛,点点相映,令人瞬间便忘却了此刻究竟是白日还是夜间。
一走进来,公输鱼便不自觉地抚了抚敏感的鼻子:真香。
确实真香。四面墙壁上涂着花椒;诸角放着幽兰、百合、月季;中间还有白檀在燃;阵阵浓香沁脾。可即便如此,公输鱼还是能够分辨得出,这些浓郁的香气下面,掩盖着一丝淡淡的药味儿。
她凝目细嗅,想辨一辨那浅淡的药味儿,看看究竟是何药,欲治何病,但内室里的各种香气杂糅在一起,能辨得出有药味儿存在已是极为不易,短时间内再想进一步窥探,便是不可能了。
奚嬷嬷举臂轻挥了一下手。原本在内室里侍候的几名宫婢便施礼默默退了出去。接着,奚嬷嬷掀开纱幔往里走,直到隔着最后一层,方才停下来。
“禀娘娘,人来了。”
公输鱼微扬了一下眉角——方才,奚嬷嬷没有在园子里停下,没有直接叫她去捉蝉,她便已觉察到了什么,而此刻,奚嬷嬷口中说出这句话,便是更能确定了:在巷子口并非巧遇,“宣掖奴捉蝉”更不是巧合,而是刻意出手相救。看来,她入宫后的行踪,早已都在安鸾宫的掌握之中了。也好,既然对方早有准备,倒是省去了她的不少麻烦,可以直入正题了。
纱幔里面。
凝丝流形,影影绰绰,隐约能够看见有一人侧卧于贵妃榻上。
应该就是正在抱恙休养的权贵妃了吧。
“见了贵妃娘娘,还不行仪?”奚嬷嬷提醒了一句。
不想,公输鱼则是眨了眨眼睛,一脸呆萌道:“贵妃娘娘在哪儿呢?小奴怎么,没瞧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