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少年时代,当地秦腔戏、鼓乐的影响,大海对音乐迷上了,就开始向当地民间艺人学习拉二胡。大海到邻居家里借来了一把二胡。
有一回下大雨,大海在家西边的一小间屋里,坐在炕前拉二胡,发出的声音像杀公鸡似的,但大海却很有兴味盎然地一遍又一遍拉,练习。大海的父亲却反对大海练习拉二胡。
大海的父亲反对地说:“大海,你学这,长大了准备讨饭?”
大海自己感到自己拉二胡,产生一种特别快乐的心情,他不顾父亲的反对。大海的父亲说:“你在家里吵人,你要拉,到房后檐下拉。”
大雨哗哗的下着,眼前一条公路看得清楚,公路以北的大块平地,更远的山在云雾中遮住了。山谷、田野、公路,一切显得那么宁静,大海专心坐在自己屋后房檐下一个小椅子上,很专心地练习拉二胡。大海练习的什么曲调呢?一首是东方红,一首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曲调是很简单的,但当时大海练习起来,感到这乐曲,像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好听,悦耳,他把这简单乐曲拉的连成一块成曲调了,大海乐的真是如同在心中开了一朵玫瑰花那样快乐,别人体会不到,他自己是知道的。对于音乐的爱好,因为它能叫人快乐,和现实世界给人的某种痛苦情绪隔离开,音乐成了大海终生的追求。
大海小时候,一天早晨,帮助父亲推玉米粉子。大海爷爷的院子,有个楼门,在爷爷住的屋的北面,通过一条小路进去,在进楼门的西边,有个石磨房,农村人用石磨面粉,可以用人力推,也可以套上牛来拉着石磨转动。农村人吃的面粉、玉米面粉等,就是在这石磨上磨出来的,这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石磨上有窟窿眼,拴着绳子,大海帮父亲扛一个木杠子。父亲推一个木杠子,走在前面,大海同样推一个木杠子在后,父子俩人沿着石磨转圈子,不知要转多少圈子。大海这小孩乐观,不知大人愁的是啥滋味,他一面推着石磨,一面吹着竹笛,遭到父亲的反对训斥。大海的父亲说:“娃学这玩艺,长大后难道是靠它吃饭吗?”大海一句不吭。大海和父亲把玉米推的粹了以后,父亲用箩塞细粉,大海趁父亲不注意,偷跑出去了,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跑到区医院,请一位炊事员教他学习眉户地方戏唱腔。这位炊事员叫苏均良,因为他的噪子不好了,才把他分到区上医院当炊事员。他会拉二胡、吹笛子,大海有几回在大队剧团,看见苏均良吹笛子,吹的是剧团用的新眉户谱子,改造过的曲子,比当地的土眉户唱腔好听,大海特别喜欢用竹笛吹眉户曲。总的感受是好听,它是这么激发大海的学习眉户谱的热情呢?大海一口气跑到了区医院的食堂,看见均良的胸前戴了一块白色的大围裙,正站在案板前砍肉。那肉很肥厚。大海先在厨房外的小院子里,用斧子帮忙劈柴,大海在家很懒,还没有帮大人劈过柴,可现在在这里,竞有力量而且会劈柴,一斧子下去,很粗壮的一块短的木柴就变成了两块。劈了一会儿柴,又去河边帮均良挑了二担水,倒在水缸里,均良的事干的差不多了,他们俩位才乐一乐。
均良拿了竹笛,给大海吹了眉户曲调,吹的有“冈调、花音冈调”等。这也是均良为大海劳动的一种报酬。均良一吹,大海立即有一种被吸铁石吸住的感觉,早已把给父亲推磨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大海说:“均良叔,把你的曲子给我抄下来好吗?”
均良说:“好!”
均良找了一张纸,帮他抄了几首眉户曲调
大海说:“均良叔,你在给我念一遍。”
均良唱了一遍,大海感到自己记住了,才高高兴兴地返回到了磨坊。
父亲正在用锣筛玉米推成的面粉。已到了尾声。大海再次出现在父亲面前时。父亲的脸色不那么高兴。大海手里拿着竹笛,竞把均良教他的眉户曲子吹了出来,对于大海来说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啊!大海的父亲生气的说:“你学这有啥用!”只是用很轻柔的语气说的。
但谁能明白,一个人在这世界上爱上了音乐像是一种魔,它会牢牢地抓住你的心,是任何力量也阻止不了的,反对的人是
他的父亲,他也不在乎,他爱音乐,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生命的力量。